我目瞪口呆地左看右看,对各种色彩鲜艳的小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心,最后是两手都拿满了吃的玩的……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幼稚,而是从来没看到过,只是感到新鲜罢了。
荆云笑就在后面微笑,一脸的不动声色。但是我却深深滴知道他肯定是在心里说我幼稚,所以我立即买了一块五颜六色的毛毯让他披着走,还买了一块女士头巾围在他头上。当时他的脸就像踩到大粪一样难看。
“不许拿掉!”我摇晃着手指,“这是你欠我的。”
他说我是因为救了他才会重伤导致失去记忆,所以我觉得我有权利要求他还这个恩情。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心里头总是有点不慡,非要让他难看尴尬了才舒服。
于是荆云笑就顶着可笑的模样跟在我屁股后面乱晃,沿途接受了若干诡异的目光。
我是在试探。
试探他话的真假。
他说我是他的情人,而我想知道这话是否属实。如果属实,他会容忍我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最后的结果是他虽然生气,但还是依照我的话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故意挑剔,说饭菜不可口,说睡的床不舒服,说院子啥都没有不好看。然后荆云笑就特地请了很多厨师,做了各种菜让我品尝,还把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最离谱的是,他居然派人去中原搬了些花糙树木来把庭院装饰一新。
我说:“你别太过分了,派你的得力助手去做这种事,现在教里都在传我是祸水……靠,我怎么祸水了我?”
荆云笑微笑,“你不是有要求吗?就是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尽力去办。”
“别别别!我什么也不要了。”
“哦?你确定?”
“真的不要了,瞎折腾。我皮糙肉厚的,随便吃什么睡哪里都可以。”我一头冷汗。
“是吗?那你以后还提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我举手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要是再有过分要求,就诅咒我生个儿子没□儿!”我可不想再接受教众能杀死人的目光。
荆云笑微笑。
事后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故意让我知难而退。好吧,那阵子我是有点过分,挑三拣四,对所有人都看不顺眼。可是我一觉醒来,什么也不记得,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没有一个亲人,最亲的人就只有一个身份赫赫的家伙……任谁都会很不安吧?哦,对了,那个所有人指的就是荆云笑一个。
不过最难过的是,我和他还是这种关系。我想我这辈子注定是生不出没□儿的儿子了。
戴夕和我飞速下山,在巷道里七拐八拐之后很快就来到一处民房。掀开帘子进去,就看到一间很简朴的屋子。里面放着这边常有的几个大坛子、一张破旧的小矮桌。我左右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戴夕也没有停留在大堂里,他直接进了内室。
我跟着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弯着腰抓着一把灰色的扁虫看,眼神很痴迷,像是看着自己的情人。
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周大夫。”戴夕拱了拱手,用的是中原的礼节。
我不由仔细打量这个周大夫,胡须花白,脸上的皱纹可以夹死蚂蚁,伸出的手干瘪无比,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这人多大岁数啊?
“周大夫是一直在我们西域和南疆走动,行踪飘忽不定,这次能请到他,实在是你交了好运!”戴夕拍了我一下。
这时那个周大夫终于不再盯住那把恶心的虫子看了,他直起身子转过头,看到我有些诧异,“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戴夕说,“我这次带他来是有事相求。”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周大夫摸着胡须。
“我这位朋友一直受到头痛症的困扰,很多大夫也束手无策,所以想请周大夫看一下。”
“过来让我瞧瞧。”老头招手。
我看了戴夕一眼,他点点头,于是我放心地走过去。那个老头把了我的脉之后又看了我的口鼻舌,这让我想起了巷子外面被贩卖的牲口。
过了片刻,他有些迟疑地摸摸自己的胡须问到:“以前的大夫是怎么治疗的?”
“就扎了扎针吃吃药呗。”我看着老头也不行,心里有点郁闷,难不成这病真的没治?
“扎针?扎的哪里?又吃的什么药?”周大夫追问。
我眨眨眼,“吃的什么药……就是黑黑的小丸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我的话刚落,对方立即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我抓抓头苦恼地说:“谁会注意吃了什么药啊?反正他又不会害我。”
“那扎针呢?”周大夫无奈地问到。
这个我知道。我连忙指了指脑后,“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