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皱眉,转开了头。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想插入。
“我知道自己爬得太快了,遭人嫉恨是当然的。”荆云笑叹了口气,打了个酒嗝,“以前自己一无所有,想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可以颠倒黑白,任意夺取别人的东西。那时候非常愤恨,想着终有一日自己也可以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珍贵的东西,不会再让人夺走。可是到了现在才发现,很多事不是只能看表面的。”
他似乎很有感触,或许是喝多了酒,话有点多,“这个世上,没有人是完全强大的。是人就会有弱点。爬的越高,失去的就越多。我不该这么贪婪。”
“我是真的觉得,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养一群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很好的。”他忽然转头看我,眼睛亮亮,好像漫天的星光都落进了他的眼眸中,他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远走高飞?”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远走高飞?
我躺在床上发呆。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如果该说,也该是我才对。这里有他拼搏的一切。
他脑袋被驴踢了吧?
我当时没有回答他,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刻,我真的有那么一丝心动……或许是因为酒喝多了。
“我在说什么傻话?”他见我没回答,就哈哈大笑起来,醉态毕现,歪倒在一边睡着了。
我一个人又看了一阵月亮,好像就这样睡着了。只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那几个小丫头又进来了,照例放好水盆,只是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退下去,而是走到我身边轻声呼唤:“公子,起来梳洗。”
我闭着眼睛假装沉睡。
她看我没醒,便和另外两个丫头退出了房门。
我睁开眼睛,将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只有几个字:地图。宫。
脑中的纠结立即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我一骨碌坐了起来。
这张纸条真的是宫尧之叫人送来的?我拿着纸条很犹豫。
我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用水洗洗脸。待水波平静之后,我从水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苍白。
门又打开,那个小丫头又进来了,面无表情。我也没理她,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顿了片刻,说:“戴夕公子带话问你的情况。”
她叫戴夕为戴夕公子,不是叫戴坛主?
“全好了。”我点点头,小丫头面无表情地离开。
房间陷入沉寂,我沉吟片刻,还是没个头绪。如果这件事戴夕参与其中我就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他带宫尧之混进来是为了给我治疗头痛症,那么现在又参与到中原武林进攻天理教的计划中来我就完全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脑子的疑问让我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整天吃吃喝喝的像头猪。
听说荆云笑已经抓到了一个刺客,不过还没来得及盘问就服毒自尽。荆云笑很生气,不过到我这里还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虽然他不说,但我也知道他现在处境堪忧。毕竟他是外人,教主从感情上比较偏袒苏勒儿,在很多方面都在制衡他。
“等我赢了这场,我就和你一起走。”他喝了口酒说。
我忽然想,如果他现在抽身,是不是就可以避开未来的一场厮杀。于是我端着酒杯淡淡地问到:“现在走不行吗?”
他挑挑眉,忽然邪恶一笑,“怎么?这么急着和我私奔?”
……靠!
我愤怒地转身离去。他跟在我后面解释,“我可不想这么窝囊地逃走,要走我也要打败苏勒儿再把所赢过来的东西扔到她头上说‘老子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然后再和你快快乐乐地私奔去!”
快快乐乐你个头!
我额头青筋跳了跳,这家伙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我猛然转身瞪他,“我事先警告你,要走最好早点走。别到时候会后悔。”
“为什么会后悔?”他挑挑眉。
我扭脸离开。
荆云笑,我这算是给了你一个机会了……
时间就像刚刚我在墙角用鞋底打死的老鼠,跑得飞快,但又有种突然停止的感觉。一晃三天又过去了,戴夕忽然光临寒舍。
他一进来就关上门说:“耶乐,地图拿到手没有?”
我一怔,原来真的是他派人来的。我摇摇头。
他有点着急,“现在人都在外面聚集了,只等着你拿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