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觅芸看见楚楣狼狈的样子,心中泛酸,说:“是你让人给我传话的?”
楚楣笑笑,说:“是……是我……”
焉觅芸只说:“你找我也没用。皇上恨透了你。一开始,他还不愿意给我册封,说是因为我曾经嫁给你的缘故。后来还是长辈们好生劝说,他才不情不愿地封了我一个郡主。平常见了我,也是淡淡的。”
叁叁听到这番话,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焉薄晚篡位了!
篡位成功了?
所以楚楣成了阶下囚,而焉觅芸则成了郡主?
楚楣缓缓说:“我没打算要你替我求情。我也深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焉觅芸眼睛里缓缓沁出水汽:“那你找我是为什么?只为见我一面么?”
说着,焉觅芸声音颤抖,仿佛有些感动了。
楚楣却冷冷一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明白。”
“什么明白?”焉觅芸问。
楚楣说:“你的不孕之症,是我所为。”
焉觅芸后退一步,脸色发白:“你胡说什么!”
“难道焉薄晚没告诉你?”楚楣挑起眉毛。
尽管身上已满身是伤、形容狼狈,但楚楣还是保留着一股傲然之色:“还是说,他说了,你不肯相信?”
焉觅芸浑身发抖,眼睛里的水汽化作热泪,往下滴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你对我曾有一点真心吗?”
“不曾。”楚楣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瞒你了。我是个不折不扣断袖。对于女子的亲近,只觉得恶心。”
“恶心!?”焉觅芸的眼睛红通通的,不知是痛心还是愤怒,“恶心?”
楚楣点头:“恶心。”
神色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这厌恶犹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焉觅芸脸上。
焉觅芸是天之娇女,哪儿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的伤心已转成了恨意,满脸愤恨地盯着楚楣。
楚楣却不以为意似的,轻轻一哂:“你何必恨我?当初是你寻死觅活非要跟我,就算是做妾也要爬上我的床。我也捏着鼻子接受了——”
楚楣这番话不带一个脏字,对焉觅芸而言却是最最狠毒的诛心之语。
焉觅芸的身份本来何等尊贵,说是嫁给王爷做正妻、嫁给帝皇做皇后都使得,却为了真爱而做妾,反倒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焉觅芸头脑发热,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崩塌了。
她是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抽出身上的佩刀,便往楚楣身上刺去。
楚楣似乎早已料到她是这个反应,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
叁叁大惊,尖声喊了出来:“楣儿——”
楚楣忽而睁开了眼睛,眼内全是不可置信:“叁叁……是你么……”
然而,楚楣眼前只有焉觅芸那张写满怨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