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在存钱。每天写五千字。大概两天可以写一个小短篇。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佳期,也许是抛弃了你,遭报应啦,我已经接连被毙掉五篇稿子了。越急就越写不好。”
佳期放下手中的酒杯,刷拉翻了一页。
“佳期,过了小半年了,我还活着。我既觉得庆幸,又觉得难过。好像明明可以在你身边度过的时间,我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躲起来,有点儿蠢。不,是非常蠢爆炸蠢。不过这一段还算干了点别的。我们现在住在乡下啊。起因是夏天的时候,有一位警察大哥缉毒的时候殉职了,他飘荡着,因为不放心他祖母。他的祖母真的老迈极了,这世上又只有她自己,她还有轻微白内障,看不清楚人。我和名伶伪装成警察大哥的妻子和孩子,来陪她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得知她有一个曾孙,她的心情毕竟没那么凄惨。这里这样偏僻,我们自己种菜,每天九点就睡觉。你知道吗,这村子,每一家人都养着好几只大公鸡,早上精准报时,闹钟什么的,不需要的。邻里关系偶尔剑拔弩张,有几次我听到他们骂街,骂得好有趣……但是对于这家失去了儿子儿媳现在连孙子也失去的老太太,邻居还是关心居多了。他们都说警察大哥找我做妻子太过分了,因为我看起来就像未成年,人民警察怎么可以知法犯法。我辩解说我只是显小,实际上已经快三十了。他们信了,最近开始给我做媒。我觉得很苦恼。也许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佳期一晚没睡。东方已经泛白了,她身后的落地窗完整地呈现着这昼与夜的交接,地平线上氤氲的一片白光,好似名为太阳的种子要破土而出似的。除了那一个区域显得明亮而外,其他部分还是浓淡不一的墨蓝色。还有一些星斗来不及隐匿,同样闪烁着一点凄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