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突然软成了一滩水,什么面子里子、寡廉鲜耻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三两步跨回来,从后面将人整个抱住了,往床上就扑。樊澍没防备吓了一跳,手里握着的不知是什么啪地掉在了地上;一转头刚想说什么,嘴被撞上来堵住,牙齿磕得生疼,那人已经跨在他身上,舌头撬开齿关塞上来。他朦胧胧地伸手去扶那只盈一握的腰,一个不管不顾地往上爬,一个昏头涨脑地被推着往下倒,只听得咚地一声,一个脑袋重重地磕上了床板,下意识牙齿一滑,只听另一个也嗷了一声,捂着嘴两眼通红,泛起泪花,整个人弯着腰蜷在ALPHA身上,模糊不清地说:“樊澍我**大爷的……”
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好笑。那点儿严肃的气氛、挥之不去的紧张感和萧索又绝望的氛围都不见了,樊澍自己整个脑袋青青白白的,那一下磕着他头顶的伤处,疼得辨不出东西南北,眼前一阵阵雪花点都冒了出来;还顾着先说:“……咬着你了?给我看看……”
凌衍之泪汪汪地,嘴里受伤,一股血硝的铁锈味混着疼消不下去;半是嗔怒半是委屈,却也双腿缠着他的腰,伸出嫣红的舌尖一点。那画面在视网膜上一搅,头疼得就像换了个法子,一路往下头钻;“你舌头好尖,”这话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已经舔上那被自己牙齿磕到的一道殷红血痕上头,接着吮住了那冰凉的舌尖,用自个滚烫的腔子包裹住那伤处,引着他到自个嘴里,连呼吸也渐渐交糅做一团。燎烧的猛火下去了,文火却在那儿细细地炖着,温着一份缠绵。他们细细吮吻了好久才分开,连牵曳出来的银丝都泛着一丝稀释了血水后的淡粉。凌衍之抬起脸来,两人视线对上,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火烧似的,又心虚地转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撞着胸膛,贴在一块的时候觉得那里头似乎有只鸟儿在笼里扑腾。又不是从前没有吻过,两人都埋着脑袋心想,太怪了,甚至有点吓人,这时候想来,那些都好像不叫做吻,从没有吻得这么深,吻得浑身都战栗起来,尝起来像血和糖做成的。
就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怪异的羞耻,好像要被撞破什么的心绪,突然急忙忙地分开,不知不觉就隔了老远。他低着头,却看见地上掉着一板药,已经吃了半板了,被捏得塑封有些变形;他捡起来,心想是樊澍治伤的药,也没细想,转身递过去。“……你掉的?”
樊澍的脸色却霎地变了变,好像陡然之间要涨红了,又一瞬退潮般变成灰白;他急忙一把伸手来夺,这一下扑得太猛,凌衍之下意识地一让,站起身来,药板就换到了另一只手。“这什么药?”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标签,也跟着吃了一惊:“你……还在吃这个?”
樊澍探出身子来抓,手底却支撑不住猛地一滑,身子突然便坍下去。凌衍之一下子慌了,他突然明白樊澍刚刚为什么急着便让他走,又为什么想要找烟;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拧紧的眉边青筋都撑出来,细密的汗珠缀成一片。那一下磕着后脑的疼,让他的药瘾越过意志力的底线,彻底压不住地往上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