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兄留步,你只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就好,为什么会在房顶上?”
花满楼问话从来温和有礼,但却似乎其中总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回答的人不敢说谎,或是,让说谎的人紧张异常。
当然,司空摘星是没什么必要说谎,只是,有点郁闷而已,小声嘀咕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老碰上野鸳鸯……”
一个“老”字,着实令人瞎想无比。
一语未了,眼见花满楼和龙葵脸色皆不对,且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
司空摘星慌忙改口,连连摆手道,
“不不不,你们是鸳鸯,他们顶多是对野鹌鹑,这,这都怪客栈房顶不结实,我才掏了一片瓦怎么就塌了……”说实在的,他还真是只掀了一片瓦,单纯就是想就地偷套干净的衣服换,谁知这屋顶那么不结实,更没想到,这屋檐低下竟然是龙葵和花满楼。
“我要是知道是你们,就不偷看了。”
是啊,要早知道他小葵妹在这里,他直接就正大光明的进来躲雨了……
司空摘星依旧振振有词,全然不见龙葵和花满楼的满脸黑线。
他更没想到,龙葵会低了头,幽幽道一句,
“司空哥,你很喜欢到处偷看野鸳鸯么……”
于是,花满楼笑了,司空摘星颓了。
他要几张嘴才能说清楚事情的真相,简直一世英明竟毁啊。
☆、满盘皆输矣
野鸳鸯之事暂且不提,却说司空摘星忙将那对野鹌鹑的对话向花满楼和龙葵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如此一来,却更让人疑惑。
“若霍天青果真要杀独孤一鹤,那青衣楼主大抵便是霍休了,只是,我们看到的丹凤公主怎么会是江南的飞燕姑娘,而若她真是飞燕姑娘,那她的爷爷上官瑾,岂非早就去世?如何又能帮霍天青重振天禽派?”龙葵摇摇头,事情越接近真相,总是越扑朔迷离的。
而花满楼似乎想到了什么,阖上折扇,
“我想这些疑问,有一个人一定可以解答。”没错,那就是上官雪儿。
“司空兄,我想请你帮我,也是帮陆小凤一个忙。”花满楼朝司空摘星一礼,
“什么忙,花满楼你说吧,我司空摘星尽力而为,不过!有个条件,今晚发生的事情绝不可以告诉陆小凤!”原来司空摘星也有软肋,只是让人想不到,那软肋居然是陆小凤。
可花满楼却一点也笑不出,
“司空兄,我想请你跟上官雪儿回一趟大金鹏国。”
也许,在那金鹏国的后花园中,的确有一具尸体,不过那尸体恐怕不是上官飞燕,而是丹凤公主。
虽然花满楼对那个江南的上官飞燕并无爱慕之心,却也觉得她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现实面前,花满楼一想到这个女子也许同时向三个男子,甚至更多的男子献媚,且连最起码的洁身自好都不懂的,也实在很难将可爱两个字与她联系在一起了。
再一次踏入珠光宝气阁,龙葵的心情很是不同。
霍休,那个对她可以说甚是慈祥的老者,却竟然可能是青衣楼主,更有可能根本就是在众人眼中死去的上官瑾假扮,的确令龙葵难以接受。
陆小凤望着那座从前自己异常熟悉的阁楼,向来不羁的他,神情却略显严肃。朋友于他总是重要的,只可惜,他实在不确定,可能此刻正躺在里面喝酒的那位老者是否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一位老朋友,习惯性的摸摸鼻下,却想起,自己那两撇胡子已经被西门吹雪算计的尸骨无存,然而,胡子没了还能再长出来,那霍老头呢?
室内如旧,霍休虽不在,但布置却让龙葵很熟悉,唯一奇怪的,便是霍休将那幅他口口声声视若珍宝的李唐《江山小景图》挂在影壁上,连带玉轴上都略微积了点尘灰。
“这幅画,一定很寂寞。”放下手中的那把新织的浅绿绸伞,龙葵轻轻拂去那画轴上的灰尘,纤指轻柔,好像那宣纸都是有生命一般,
陆小凤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若说谁最了解霍休,在场人中非陆小凤莫属,他所认识的霍休,可不是个会让珍玩寂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