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这一次的声音,更为决绝,终究淡淡一笑,却背对了龙葵,彼时朗月清辉,衬得大殿上金砖清凉如美人冰肌玉骨无汗,却让那犹自惊疑的姑娘更为不安,
“哥哥,小葵只有哥哥,不要不理小葵,”龙葵心中一急,只能在背后死死抱住花满楼,记得初见时,她也是这样不管不顾的抱着那个男子,淡淡的花香,让人心醉而依靠安心,瞬间觉得,不论是千年前生离死别的苦楚,还是祭剑时翻滚的浆液融化身体的痛楚,亦或是这千年备受欺淋的等待煎熬,那寂寞仿若心肝时时刻刻置于滚油中翻来覆去的煎炸,只要能重回这个怀抱,就是值得。
如今那淡淡花香依旧,哥哥却又是背对着自己。
龙葵不懂埋怨任何人,却突然越发想离开这座紫禁城。
并很自然的想到,若非那个皇帝硬将自己和哥哥分开居住,整日让那凤梧姑姑寸步不离的拉着自己说话不说,还派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围在哥哥身边,今日岂会惹得哥哥生气?
要知道,龙葵对她那位摘星哥哥“当年”的话一直记忆犹新、言听计从。
她的摘星哥哥可是千叮万嘱过,一定要常常抱着哥哥,才能看住哥哥不被别的姑娘抢走!
“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其他姑娘了……我,我比她们好!我们现在就回江南,小葵想家。”带着淡淡的倔强,龙葵抱的越发紧。
看着如此紧张的龙葵,陆小凤终是忍不住笑出来,刚要开口,却听花满楼淡淡道,
“小葵本就是公主,皇宫一直是你的家,这里有很多你舍不下的东西,也有很多我给不了你的东西,所以哥哥不忍心,哥哥不忍心小葵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却更不忍心久久留你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小葵有的从来唯有哥哥,过去,现在,一直都是。我想跟哥哥回家,现在就回家。”龙葵已经隐隐要落泪了,
陆小凤点点头,到现在,他实在是佩服花满楼,没有诋毁,没有要求,依旧是谦谦君子,却片语间,断掉龙葵今后与这座紫禁城的所有联系,更无形中抹杀了朱棣在小葵心中的所有的地位。
然而,猛然想到什么的陆小凤又摇摇头,他不是第一次见这样腹黑的花满楼,却依旧感慨万分,
只对那死死抱着花满楼的龙葵道,
“傻丫头,你哥哥怎会不要你,他方才第一句话不就说了,回到江南便在主府摆三日酒宴,你难道不晓得吗?花家从来只有婚宴喜酒,主府才有大宴三日之喜。”
☆、60如此“决战”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西来之剑已在鞘中鸣,而这天外飞仙虽来的迟了些,终究不负众人之望,金瓦紫云,朗月清风,今晚夜色极好,只是,何其可惜,注定要为一位绝世的剑客送魂,然又何其幸,不至于辜负了这场旷世的决战,亦或有人说此时微雨更助凄凉,懂得人明白,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死亡,不需半分同情,比之断命于凄雨中,宁卒于清风朗月下。
或许,这也是西门吹雪同意叶孤城将决战之地定在紫禁之巅的缘故,巅,这一字,苦辣辛甜,普天下,谁又真解其味。
龙葵已经挽着哥哥的手来到这皇宫最高的殿宇下,檐瓦下的阴影让人有些不舒服,好在今夜过后,她便可以跟哥哥离开这让人压抑的地方。抬眼看向哥哥,龙葵明显感觉到那男子的手心微微紧了紧,他看不见紫禁之巅的情景,却能猜的到那两人相对拔剑的场景和后果,可惜,两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无奈这场决斗势在必行,个人的选择,是连陆小凤都无法阻拦的。小葵更不知道的是,有一双冷眸看似无意撇过自己挽着花满楼的手,那一袭明黄衣衫的主人,脸上划过的是怎样冷漠的表情。
不过,小葵不注意,并不代表红葵不知道。
此刻,正美美睡醒的红葵刚刚在共用的身体里伸了个并不明显的懒腰,津津有味的准备看那西门冰块和那讨人厌的叶孤城决斗,偏偏感觉到一抹隐晦至深的冷漠目光,看的红葵极不慡,且越回味,越觉得那不慡的滋味还很熟悉。
最终的结果是,让红葵扒翻出很多可算是封尘长毛的记忆,譬如说四年前那段破庙里的狗血。
却原来是他!荼山那个书生!那个小气到极致、答谢救命之恩只留块破玉佩的穷鬼!那个忘恩负义、盖庙念经差点让小葵魂飞魄散的混蛋!
红葵脑中瞬间出现三句朱停教的俗语,第一句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第二句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随鬼来”;第三句是,“毒蛇口,蜂尾针,最毒不过妇人心”。
此刻红葵正在思考自己算鬼,算君子还是算妇人,反正不管算啥,都够朱棣喝一壶,更可况,红葵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既是鬼,也算的君子和妇人。
紫禁之巅,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已经相对了许久,可两人却都没有要出剑的意思,叶孤城的心不静,西门吹雪追求的,是一场真正公共的决斗,所以,他选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