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许多想法都很奇特,朕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不过你心太急了,你迫不及待地想改变祖宗留下的规矩,可知也许会遭到反噬?”
“这是必然,任何一样新事物出现都要有磨合期,儿臣提出的政策也并非每一种都适用,但可以一点一点尝试,历史是在进步的,有改变才会有进步。”
“你以为一个大国的政策变革是那么容易实行下去的吗?你理想很好,大臣们也觉得可行,可实施的人是底下参差不齐的官员,消息一层层传递下去,早不知变成什么模样了,如果对象是普通百姓,那就更难了,他们都未必懂你的意思。”
这些确实都是问题,不过李煦有心里准备,并不会因此而停止改革的脚步。
天彻底黑下来后,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家酒楼的菜勉强能入口,特色菜是从福来酒楼模仿来的,李煦吃着还行,皇帝本就胃口不佳,随便吃几口就不动筷了。
“朕老了,思想守旧,确实不如年轻人有冲劲,朕原本以为,你是守成之君,没料到你去了南越几年后,思想变化这么大,人也锋芒毕露,这样也好,以前朕总担心你太软弱了。”皇帝有些累了,他起身走出酒楼,步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侍卫紧紧守护在他身边,一有百姓靠近立即就被挡开。
百姓们一看这些人高马大的侍卫,敢怒不敢言,纷纷避让开来。
皇帝停在一个摊子前,这是个卖玻璃制品的摊子,他随手拿了一个过年时宫宴上同款的玻璃酒杯,问了价格:“这个多少钱?”
“回老爷,这个只要十文钱一个。”
皇帝皱着眉头回望了李煦一眼,“为何如此便宜?”他不相信这么便宜的东西居然也会出现在宫宴上。
“嘿嘿,您是否早先也买过这样的酒杯?说实话,这东西在去年还是稀罕货,全城找不出几个,可上个月从海上运来了一整艘船的玻璃货,那商人据说是南越来的,这些都是工厂生产出来有瑕疵的产品,全部便宜卖了,您瞧,您手上这个酒杯在夜里看不出问题,如果是白天看,或是对着光,就能看到里头有气泡,与李记杂货铺里卖的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价格也会差许多。”
“原来如此,你倒是诚实。”
那摊主憨憨地笑道:“您一看就是有钱老爷,肯定不会买我这摊子上的东西,告诉您也没什么。”
皇帝龙心大悦,示意随从给他赏银,随便一出手,就抵得上这整个摊子上的货,把那摊子高兴坏了。
“以往南越是众人眼中的蛮夷之地,如今倒是成了香馍馍了,这条街上有多少家卖南越来的东西?”
赵公公跟在他身侧,弯着腰回答:“奴才眼拙,只看到了四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