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父皇恕罪,儿臣昨日到郊外时看到劳作的百姓,想起了在南越的点点滴滴,这些年,儿臣远离京都,把南越当成了自己的家,原先因为惦记着父皇不舍得离开,可想想那一封地的百姓,也是离不开儿臣的,自古忠孝无法两全,儿臣……”李煦红了眼,略偏过头擦了下眼睛,微红的眼眶让人见了心生触动。
不少大臣无法理解,以目前这大好局势,顺王为何要求去?眼见三皇子要渐渐被厌弃,只要顺王能在京城筹谋一段时日,一定能将赵家派系瓦解,到时候,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选这时候返回南越,一来一回又是大半年,万一皇上身体有异样,顺王想回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魏丞相转头瞥了李煦一眼,然后微微低下头,心道:论远见与智慧,谁能与顺王比肩啊?这招以退为进实在高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别看顺王如今没有了强劲的对手,隐隐是皇位首选继承人,但只要皇上一天没有立太子,他的地位就一天不稳,甚至可能因为过于出色而被皇上忌惮。而且韩家那件事始终是根刺,皇上就算明面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是介怀的,顺王想要复立太子可没那么容易。
于魏丞相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但他们都是聪明人,这种时候,不管顺王是走还是留都不是他们该表明态度的时候,这是他们天家父子之间的博弈。
“煦儿啊,父皇老啦。”皇帝突然从龙椅上站起身,由太监扶着走下高高的台阶,站到李煦面前,搭着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心怀百姓,但父皇怕下一次就见不得你了。”
“父皇……”李煦惊呼一声,抓住皇帝的手悲痛地说:“您别胡说,您身体还硬朗的很,如今从南越到京城快则一个月,以后儿臣每年回来给您祝寿,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皇帝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动啊,这么好的儿子怎么能不喜欢呢?这么好的儿子就该继承他的皇位,将李家江山传承下去。
皇帝心思一动,差点想当场宣布册立顺王为太子,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口,他不是没有立过他为太子,可结果呢?不提也罢。
皇帝用手拍了拍李煦的肩膀,转身回到龙椅,闷声说:“此事让朕再想想吧,你也不急着回去,南越有郡守府,有紧急的要事肯定会派人知会你,等过了春猎再做决定吧。”
“春猎?”李煦一时没想起来这回事,身后的一名武将则有些兴奋地说:“是啊,算算日子,离春猎只有半个月了,今年不知谁能拔得头筹。”
等下了朝,李煦问了人才知道,大燕王朝历来就有春猎与秋狩的规矩,都是三年一次,皇帝年轻时也是文武双全,自然喜欢这样的活动,但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弱,上次的春猎和秋狩就直接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