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郡守府的大人们各自为政,各为其主,一点也不管下头百姓的死活,朝廷除了推诿就会哭穷,什么时候真正帮过我们?听说颍川还闹了兵乱,说不定各地军士有样学样,也要闹起来,克扣军饷哪里都有。”一名老县令揣着手看着顺王送来的官员在勤勤恳恳地救灾,觉得这一幕甚是温馨。
县丞坐在一旁喝茶,同样也在看他们,心思不知道飘到哪去了,良久才说:“其实咱们还好,大不了带着百姓投奔南越去,听说顺王喜欢招人,去多少要多少,总不会让我们饿死。”
县令摸了摸胡子,坐到他身旁,小声问:“这次顺王帮了我们,可要向朝廷请功?”
“那两位官员不是说没必要吗?顺王不是个爱面子的,做好事不留名,咱们何必违逆他的意思?”
“王爷大概是怕朝中有人弹劾他多管闲事吧,听说这次王爷赈灾的县城有十几个,全都往朝廷送请功的折子,上头要不高兴了。”县令也知道好事不是做得多就得到的多,顺王这尴尬的地位,风头出多了就是错。
县丞点头附和:“是啊,王爷一个被贬出京城的废太子,安安分分守着封地过日子就好,瞎折腾必然会引起政敌重视,说不定还要给他扣个收买人心的罪名。”
老县令感慨道:“顺王也不容易啊。”
县丞当然知道那位不容易,但那么不容易的情况下,顺王还能将南越发展成这样,不仅自己平安度过了洪灾,还有余力帮助别人,可见顺王的本事。
“顺王到南越才三年不到吧?”他问。
“是啊,这位王爷着实厉害,真该让朝廷那些官员来看看,这么好的继承人,就这么放任不管是全天下的损失。”
县丞笑了笑,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不损失的,那位如果有野心,总能返回京城的,到时候,他们这些受过帮助的人也必然一呼百应,民心所向,顺王现在做的其实与收买人心没什么不同,只是能做到这一步,他们甘愿为之驱使罢了。
他突然想,如果他们不是被动受驱使,而是主动投诚,地位是否会不一样呢?
县丞眼睛发亮地抓住县令的手,小声问:“大人,咱们投靠顺王吧?”
老县令被吓了一跳,反握住他的手,迅速瞥了周边一眼,确定没人听到才急切地反驳:“你疯了!什么叫投靠,咱们可是朝廷的官员,顺王只是藩王。”
“但跟着顺王才有好日子过,您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咱们悄悄地给王爷送信,让他派个擅长经济的官员过来,随他折腾,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这次灾难把县衙的底子都掏空了,如果能等到朝廷的赈灾银还好,如果没有,他们今年就要喝西北风了。
老县令琢磨了一会儿,拍着桌子说:“行,就这么干!”
一同向顺王投诚的官员还有不少,李煦将这些私信一一看过,召集了一次临时会议,问大家这个闲事要不要管。
管,他的疆土面积就大了,招兵买马也更容易些,不管,他们的日子更轻松惬意,穷亲戚可不是那么好帮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