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朔?有姓吗?”李煦端详着那名年轻人,他大约也就二十几岁,长相普通,丢进人群也没人注意的那种。
年轻人跪趴在地上,拘谨地回答:“奴小人无姓,曾是一户张姓人家的家奴,自小跟着木匠学手艺,后来主家落魄,供养不起我们,就将家奴遣散了。”
“这个水车是你想出来的吗?”
“是的,小人恢复自由身后做过两年佃农,给雇主家种田种果树,那果树长在山坡上,无水灌溉,小人就想做个东西将水送到坡上。”
李煦深表感慨,这个社会是不断进步的,你永远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世界某个角落正悄然产生。
“那你做成功了吗?”
朔抬起头,尴尬地说:“只在闲暇做过小模具,并未曾实验过。”
李煦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拉起来,让他带着他做的水车一起去检验成果。
水车原理很简单,大水车有大用处,小水车有小用处,朔做的这台水车只有人高,灌溉能力有限,却已经让旁观者看到了成果。
钟水清和其他官员大声叫好,脸上挂着喜悦,“有此利器,往后灌溉也便宜许多。”
李煦给了朔一个优等的成绩,并且问他:“你可有户籍?”
朔红着脸说:“并无。”像他们这样没有户籍的人在外是很难行走的,连工作也不好找。
“稍后持本王的名帖去落户,你可以给自己选个姓。”
朔激动地磕头谢恩,然后希冀地问:“小人可以姓张吗?”
“自然。”
下一个让李煦惊艳的是一份图纸,一份水利工程图,出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之手,他家往上数三代,曾经是在上个朝廷做过官的人家,王朝覆灭后,他们家人南迁至南越,一直在南越生活。
李煦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有专门负责管渠的官员,有点类似现代的水利局,只是职责更加细化更加单一。
李煦看得懂图纸,这份水利工程图的亮点在于,他将沿着闽江河多处设闸,每个出口都修建一条四通八达的水渠,用以灌溉水田,除此之外,在洪灾来临时,还能通过水渠分流河水,减轻灾情。
南越年年洪涝,闽江河是南越最大的一条河,横贯东西,河的两岸也是重灾区,如果能分流成功,无疑可以减缓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