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早前就说,待他身子好些,朝中事务松泛一些,便带他这谷中小住些日子,散散心,半月前,他就听到福全说,那人已经着人在安排出宫小住的事宜,他以为就是那几日就会出宫,没想到,会拖延到今日。
还是昨日他无意见听到德叔跟全安在说,说是那人吩咐,待他小产月子一满,就出宫避暑,昨日他在御书房忙了一整日,召见了朝中重臣,一直忙到夜深才回的宫。
他此番并未隐瞒行踪,举朝上下皆知皇帝陛下出宫散心避暑,沐亲王虽说并未入朝,但是滑得跟狐狸似的的沐亲王,不至于连这点消息都不知晓。
听到他的话,沐季神色一瞬变得有些深沉,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暗自猜测他的身份,“你到底是何人?”
看他似乎并不讶异谷中人的身份,却纠缠他的身份,云恸笑了笑,“我是何人无关紧要,小王爷还是担心一下,令尊是否又会因小王爷您这般不知轻重,而在宫中跪上整整一天一夜吧”*
沐季眼眸猛然一缩,知晓父亲跪在枢密院替他求情一事,只有当日身处枢密院的朝中重臣。
这少年年纪轻轻,并不是朝中官员,更不可能是入得枢密院的当朝重臣,那些重臣家中的子嗣也没有眼前这一位,那这人……到底是谁?
“你是皇帝身边的人?”
能解释得通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少年是皇帝身边的人,还应是身边亲近之人,否则,他如何得知当日之事?
“喂,瞧你这模样,你也不像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可就冲你身上这身儿衣衫,也不像是侍卫……”他摸着下巴,围着云恸走了一圈,咂咂嘴,“难道你是皇帝的男宠?”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呃——”他站在云恸身后,背后就是那两株红桃,他整个人被摔飞出去,背部正好撞上其中一株的枝干,树上的红桃被震落十数个。
云恸面带寒霜,看着摔倒在桃树下的沐季,眼中的杀意沉沉浮浮,几欲喷薄而出。
沐季摔在地上,半响都无法出声,剧痛侵袭而至,甚至无法动弹,他丝丝的倒抽着气,试图将那阵剧痛缓过去。
云恸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沐季,“看来沐小王爷并不知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沐季瘫软在地上,耳朵嗡嗡的响,冷汗将浑身上下都浸了个遍。
他晈牙切齿的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祸从口出的话,可是背上实在太痛,他愣是想不起来他刚刚飞出去之前到底说了什么。
他紧了紧掌心,背上的剧痛渐渐成了刺痛,这个小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气,他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罪……
不等他想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云恸挥挥手,“来人!”
他话音一落,暗一便出现在了他身后,对着云恸恭敬的行了礼,“主子!”
云恸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沐季,对身后的暗一吩咐道,“带沐小王爷去见陛下。”
“是!”暗一也不啰嗦,直接上前将地上的沐季拎起来,转身就往卷棚小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