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那个时候起,秦香莲对着陈世美的父母就起了芥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便是一千多天。
孩子想父亲,她也想她的男人。可是公公婆婆除了会托那些行路的人帮着打听捎口信,竟是没有一点别的动作,这让秦香莲如何不焦心。
这一年正好赶上家乡闹灾慌,看着那些家境不如他们家或是跟他们家一样的人家陆续出现断粮的事情,秦香莲看着还剩下的米面,牙一咬,便将这些米面藏了起来。
当然方便储存的都让秦香莲藏起来,不方便的都让她趁陈家二老不在的时候做成了干粮,藏在仓房里了。
做完了这一切,秦香莲又旧话重提的说阖家进京找陈世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秦香莲总是以家里没粮为由带着孩子在外面挖野菜,每每快到饭点的时候,秦香莲便带着孩子在外面吃了带出去的干粮,然后再带着一篮子野菜回来。
陈家二老不知道呀,又是心疼孙子,又是担心孙女和儿媳妇熬不住,于是看着清汤寡水的野菜粥,二老都不敢多吃一口。
可人是贱皮贱肉,哪怕是吃不饱,只要吃一些,也能维持好多天的性命,秦香莲看着还没有饿死或者说在她反复劝说下还是不同意举家去找陈世美的公婆,心中的恨越发的强了。
于是渐渐的,就连清汤寡水的野菜粥也是时有时无了。
上了年纪的人,再加上这般磨搓,不出一旬便双双饿死了。
看着瘦成皮包骨的陈家二老,秦香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面对陈家的房子也心虚极了。
穷苦百姓是不讲究什么葬礼的。于是草草安葬了公婆,秦香莲被带着她们家剩下的粮食以及公婆的牌位,领着孩子们去找爹了。
至于陈家的数亩田地,精于算计的秦香莲是没有在这种时候卖掉的。
一来现在卖地,价值低到贴地皮。二来,总要给自己留个退路。秦香莲只是拿着家里的地契去了衙门,将这些白契的地契都花了银钱换成了写有她名字的红契。
以后哪怕地契丢了,地也仍是她的。而且,公婆去了,男人不在身边,孩子又小的情况,这地契以及地里的收入就都成了的私房。将几亩地托给牙行凭出去,拿到了今年的地租后,秦香莲上京城的底气就更足了。
哪怕有底气,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稚子赶路最是容易出事。秦香莲不傻,自是将她们娘仨扮成了乞丐。
当然,就算是不出于安全考虑,快到京城的时候,她们娘仨也差不多成了乞丐。
因为真乞丐和假乞丐,某些职业的人是最会区分的。
家里人要是藏了私房钱,你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一定能找到,但对于那些‘专业人士’,那就不是问题了。
于是秦香莲藏了好久的私房钱,最终也没有保住,而且她连是什么时候丢的都说不清楚。
不过那些小偷还算有些善心,至少秦香莲带的干粮和没啥值钱东西的行李没有一起偷了去。就着这点干粮,再加上沿路乞讨,秦香莲三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京城。
进了京城,不过是稍一打听,便知道了自家男人竟然娶了公主,成了当朝驸马。
这简单是睛天霹雳,有木有?
秦香莲当场就炸毛了。
老娘在老家辛辛苦苦的侍候死了你的老子娘,还给你生了一顿聪明伶俐的儿女,你竟然还给老娘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香莲在心里咒骂的时候,心中还是满着一种骄傲的。
瞧,这就是她相中的男人,当朝的公主跟她是一样的眼光呢。
看来这个男人,她当初确实没有选错。
想到这里,秦香莲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成全那对渣男贱女的。
于是便有了秦香莲带着孩子举着公婆牌位出现在驸马门前的一幕。
自古以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