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还未说话,展昭已沉下了脸,手一翻,已将一面漆黑的腰牌拿在了手中,缓缓道:“大长老,晚辈敬您年长位高,好言相劝。今日唐门私斗,且算江湖之事,尽可自行处理,只是这唐寒却是朝廷要犯,还请您,莫要与官府为敌。”
今日唐门连遭变故,大长老心火正旺,无处发泄,哪里能容得这么个小辈在他面前放肆?他年轻时纵横江湖,见惯了不平,心中对官府从来没什么好感,如今听展昭一口一个朝廷官府,顿时大怒,看也不看他那面黑色腰牌,将袖袍一甩,嗤笑道:“嘿嘿,便与官府为敌了又如何!”话音落时,人已飞身而出,却不是朝着展昭,而是向唐寒扑去。
可他身形方动,展昭已挡在了他的面前,“前辈,有话好……”他那一个“说”字尚未出口,暴怒的老人已然一掌拍来:“闪开!”
白玉堂暗暗翻了个白眼,将唐寒拉着朝后面退了几步,唐寒咬牙切齿,却被扣着命门不敢妄动,只能恨声道:“白玉堂,放开我!”
“不成,还指着你找出剩下的官银呢。”白玉堂随口答了,眼睛却只看着展昭,见他腰身一扭,避开那气势汹汹的一掌,同时剑鞘一抬,稳稳架住接下来的第二掌,又轻身而起,不与他正面对敌,只仗着绝顶轻功四下游走,又纠缠起来。
白玉堂看得分明,撇了撇嘴,这才看向唐寒,忍不住道:“你说你们唐家,外表看着光鲜,怎么背地里乱成这副样子?”
“你让我杀了唐峥,便清净了!”白玉堂正要说话,唐寒突然盯紧了他的脸,狠狠道:“你帮我杀了他,我便告诉你剩下的官银在哪儿!”
白玉堂正要开口,唐寒唯恐筹码不够,又急道:“还有我背后的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个么,我可以告诉你,这背后的事远比你想像得更大,我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杀了唐峥!”
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眼中掠过一丝光亮,显然,这个答案比官银更有诱惑力,只是……
“做梦,唐寒,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爷了,唐峥虽然该死……”他转头看向另一边,只见唐峥躺在地上,周围密麻麻围着许多人,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眼神微微一黯,白玉堂摇了摇头,“但乘人之危这种事,爷可做不出来。你背后之人,爷自己查。”
唐寒看着他,看着他一身白衣如雪不染尘垢,如天心明月般高不可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森冷,咬牙道:“白玉堂,你可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清高的模样……”
白玉堂微微偏了偏头,只以余光扫他半眼,“哦”了一声,淡淡道:“现在知道了。”
唐寒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无奈此刻人在他掌控之中,除了怒视之外没有任何办法。目光转向唐峥,却又看见了那孤零零地倒在血泊中的唐宜,愣了愣,眼神顿时柔和下来,悲伤如潮,将他瞬间没顶,潮水冰冷刺骨,他忍不住颤栗起来,想要呼喊想要触摸,却被那不可抗拒的力量越推越远,从此生死殊途,再无人可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