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点了点头,缓缓道:“不行。”
满心欢喜地被泼了一头冷水,白玉堂愣了一下,立刻炸了:“为什么!柳青是冤枉的,此事必有误会!”
明觉还是在点头,嘴里也还是缓缓道:“不行。”
眼看着白毛耗子气得冒烟,展昭连忙一把抓住他手腕,将他拉住,自己略微皱眉,问道:“明觉师伯,柳青在江湖中素有侠名,与灵隐寺也是素无仇怨,此事必有缘故,还是要查个清楚明白才是。”
“对,”明觉看了他一眼,仍旧是惜字如金,“所以公审。”
“可有些话,人多了,便未必说得出口。”展昭斟酌着词句,谨慎道:“此事关系重大,灵隐寺地位尊崇,柳青声名在外,其他江湖中人也多有牵扯,还是……”
明觉听得倒是认真,最后却仍是摇头,也不再解释,只缓缓阖上了眼,显然是要结束这场对话了。
白玉堂从小被人宠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就算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师也不行!当下气得牙痒,手腕却被展昭牢牢抓住,展昭面上亦不好看,但并未再说什么——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听师父说过,灵隐寺的这两位高僧性格迥异,一个是笑弥勒,一个是冷金刚。如今弥勒已去,而随着时间推移,金刚怒目的场景恐怕难再得见,但他这说一不二的脾气犹在,他们怎么说也是晚辈是客人,哪好再多说下去?
展昭跟明觉道了声告辞,便拉着白玉堂退出门去。刚到门口,就听后面又传来一声慢悠悠的话:“展昭,隔壁房间,故人相候。”
展昭愣了一下,随后道了声谢,拉着白玉堂离开了房间。
刚一出门,白玉堂就挣开了展昭的手,张口就要骂人,却被展昭眼疾手快,抬手阻住了。
引他们前来的通成静静地立在四五丈外的树下,似在合十念经,没有注意到他们。
白玉堂冷着脸不说话。
展昭看得可怜,放软了声音,安抚道:“好了,别生气了,明觉大师脾气古怪,五爷你大人大量,且担待几分罢。”
“哼,要不是……”白玉堂兀自火大,气哼哼道:“爷这是看你面子!”
“是是是,多谢五爷给小的这几分薄面了。”展昭软语哄着,直勾勾地看着他,双眸似那落满了星光的海面,“等这次事情做完,我陪你回陷空岛住几天如何?”
白玉堂眼睛顿时亮了:“真的?”
“当然,”展昭一低眉,额前的碎发落下几分,轻笑道:“骗谁也不敢骗你。”
“哼,这还差不多……”白玉堂一扬头,目光自他额前扫过。展昭比白玉堂略高一些,从这个角度看,阳光被那几缕碎发分割开,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白玉堂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忽然抬起手替他将头发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