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走没多久,亭中就热闹起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先选了一位年龄最小最俊俏的出来做探花郎,选园中花赋诗一首。
同样的试卷,探花郎们年纪轻轻就已成绩不菲,鲤跃龙门,自然是极端慧黠的人物,轻轻松松便成了一首好诗:“不学梅欺雪,青红照bi池……”
诗成,他便得到了众人的赞赏,于叫好声中饮下美酒,将酒壶递到下一人手中。
“香属登龙客,烟笼宿蛛枝……”
“绮席促时皆国器,羽砒飞处尽王孙……”
不少年轻人兴致高昂,争相展露才学,颇想得到几位大儒的欣赏,事实上有几人也确实被赞赏了,其中一人嗓音嘹亮,语声颇为动听,吸引了不少人的耳朵,做完诗之后,便有许多人同他说话,其中,还有两位高官。
此时一直默然不语的沈言川忽然开口道:“此人或可一用。”
小皇帝把亭子当戏台,将那边边角角的人事尽收眼底,闻言问道:“你说的是谁?”
沈言川报了姓名,还伸手指了一下。
小皇帝把眼睛靠近屏风的缝隙处,发觉那人很有些仪表堂堂的感觉,不比探花郎差,只是虚长些岁数,同时打扮得也与众不同——此次宴会是被允许随意穿常服的,此人腰上挂了香囊玉佩,粉白衣料上印了大花,倒是衬得人气色白里透红。
小皇帝侧过头,见沈言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人看,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朕看那人倒像个花痴,诗也做得不好。”
沈言川依旧看着前方:“诗好不好是次要,就凭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左右逢源,他肯定有过人之处。”
小皇帝说不过他,只好转移注意力:“别看那只花蝴蝶了,朕相中了另外一个。那个坐在右边拿着琥珀杯的。朕看他年少老成,谦和谨慎,作诗也注重实际,不那么浮华。”
沈言川移走目光观察了一会儿,赞同道:“看他座次,成绩不低,行为举止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是吧。”小皇帝洋洋自得,“比那个花蝴蝶好多了。”
“此言差矣。”沈言川并未改变先前的看法,“皇上需要的是多方面的人才。观察细致,三思而后行的人适用于处理繁杂的任务,断案之类也很合适,不过周旋各处还需要能说会道的人。”
“能说会道又怎样?”小皇帝不屑地囔囔,“朕看他有趋炎附势之态,不是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