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的表情顿时变得夸张:“哇,这么说,你们是南胤人了?”
“我们从扶疏城来。”谢厌轻轻勾起唇角。
“哦——原来如此!”说完,阿云又问大名鼎鼎的中立城是何等景象、风俗与莽州是否有不同、吃穿又有何特色……一连串问题,就跟不停歇的风一般,不停冲谢厌叽里呱啦。
剑无雪面无表情用明寂初空把离谢厌越来越近的阿云挑开,再将谢厌往后拽了拽,替他拉低帽檐、拢高衣领,这番动作中的排斥意味很足,让谢厌不由挑了下眉。
“小少年。”谢厌微微眯眼,脑袋往剑无雪凑近几分,“想学这里的话吗?需要我教你吗?”
“不想学,不需要,但你如果要教,我不会拒绝。”剑无雪瘫着脸瞪他,“再者,你还未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时间过得太久,你且让我算算。”谢厌轻笑着敛下眼眸,语气漫不经心,数息后,答:“约莫六年。”
剑无雪又问:“缘何至此?”
这次,谢厌不肯直言答案:“有机会,你自会知晓其中缘由。”
剑无雪眼神微颤,却早已习惯,不过此时此刻,却是起了某种猜测。被谢厌松松拉着的手反客为主,将人紧紧握住,可到底是不放心谢厌走他身后,于是将谢厌往前推了推,自己落后半步。
北地的寒冷与中州不同,在这里,步回风特制的衣料便不太够用,于是剑无雪调转体内至阳之气,如落雁湖秘境中那般,为谢厌取暖。
他一边观察道路两旁情形,一边装作被谢厌敷衍过后、不甘心另起话题的样子,低声说:“之前在落凤城,我听闻你是被人从棺材里挖出来的。你在里面睡了多久?”
“嗯哼,三百多年吧。”谢厌亦四下打量,不慢不紧答道。剑无雪悄悄渡过来的至阳之气让他从骨子里开始暖和,语调便懒洋洋的。
“三百多年,都是睡在一具棺材里?”剑无雪蹙起眉。
谢厌散漫点头:“对。”
“为何不回去东风一梦遥?”
“那会儿正巧传送符用光了,身上亦无旁的东西,便就近找了个地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剑无雪无声将人攥紧,暗自敛眸,从种种痕迹中拼凑真相:避世三百年,曾入莽州六年,对碎叶川最为熟悉,以及刻意被历史抹去,这些关键点,令他不得不将谢厌与某个声名狼藉,又名声赫赫的人联系起来。。
但他面上并无表现,不动声色把问题给绕了回去:“方才你同他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