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片刻,谢厌不再追寻,弯了下眉眼,放在剑无雪脑袋上的手垂落,改为轻拍少年后背,道:“算了,你闷了一年半才出来,就不逗你玩儿了。我不会同任何人成亲的。”
剑无雪重复一遍“任何人”,抬头注视谢厌的眼睛,问:“这又是为何?”
“独身一人,来去皆自在;成了亲便是两个人,大事小事须得考虑对方,多麻烦。”谢厌笑着解释。
“不麻烦的。”剑无雪摇头。
谢厌一声哼笑,不再多言,弯腰从剑无雪怀里钻出去,歪到榻上,抱起一只枕头。
剑无雪跟在他身侧。炉上水已沸,茶叶与水果皆备好,剑无雪开始为谢厌泡茶。他不愿气氛沉寂下去,便问:“较之以往,今年你穿得格外少,身上却不怎么冷,是身体好转了?”
“是步回风的新发明。”谢厌从榻上起身,慢条斯理走到剑无雪身后,边说,边递过去一只衣袖,“你摸摸便知。虽然看上去轻薄,实则暖和无比。”
剑无雪拽着谢厌的袖子研究一番,发现内里巧妙地描了几道符,衣料更是不一般,灵力隐隐流转,以此驱动符文。
“他倒是聪明。”剑无雪赞许着,松开谢厌衣袖,将茶盏塞入这人手中。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先前谢厌往他手里塞红薯,便问:“方才的红薯是谁烤的?你还吃吗?”
“北云岫的剑童烤的,滋味很不错,我当然要吃。”谢厌笑答。
闻言,剑无雪敛下眸光,把温在炻器里的红薯取出来,并闷闷开口:“你真的很在乎北云岫。”
“你不妨觉得我是在乎你。”谢厌半挑眉梢,轻声说道。
剑无雪分外不解。
谢厌不再看他,敛着眸光,慢条斯理把余下的红薯吃完,又皮丢进火炉中。
剑无雪递来一张手帕让谢厌擦手,他仔仔细细、一根一根手指擦拭干净,又喝了口果茶,将坐姿由盘坐改为跪坐。
少年人敏锐地察觉到谢厌有话要说,亦是坐直后背,严肃以对。
他以为谢厌是要解释方才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谁想这人半眯起眼,凑过脑袋,问:“小少年,你身上有胎记吗?”
“嗯?”剑无雪歪了一下头。
谢厌上半身又往剑无雪的方向倾了倾,两只罪恶的爪子不着痕迹抬起,抓住剑无雪前襟,压低声音道:“回答我,有或者没有。若是有,脱给我看。”
剑无雪不由后仰,谢厌顺势逼迫。
“回答我!说话!”谢厌道。
但情形急迫,剑无雪又猜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一时之间,只剩沉默。
等剑无雪被一寸寸逼得几乎躺到地上时,谢厌依旧没问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