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御问:“孟大夫何出此言?”
“哎,二三十年前大魏还未立国时曾出过一次类似的事,那时我游历四方碰巧撞见过。那些大夫压根没有法子压制,最后趁范围还未扩大,将患病的人都抓了起来,不过几日便死了,再挖了个大坑,一把火烧了以后埋起来了事。”孟大夫说起这事还是咬牙切齿,“那时事情还未闹大,知道的人并不多。”
曹胥怒起道:“什么!活生生的人命,竟这般草率?”
“说起来可恶,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牵扯了更多人的性命,又治不好,便只能如此。”
宁清问:“这病当真如此凶险治不好么?孟大夫先前不是说这病在南蛮并不稀奇吗?”
孟大夫一时语塞,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复道:“此疾确实未到药石无灵的地步。正如这位公子所说,就与此处接壤的南蛮春夏多疾疫,只是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热疫就像寻常风寒发热一般,并不危及人命。”
曹胥正燃起希望,又听他道:“只是,南蛮与大魏向来不睦,这药方我们怎能知晓。”
此话不假。南蛮与大魏自上而下都不对付,两方人在路上看两眼都能打起来,如今两方更是剑拔弩张,即使去求,他们也不会告知药方。
众人都陷入沉思,最后魏尧道:“天无绝人之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闻言,宁清抬头望着他,见他深思的样子,仿佛也在思索什么。
次日一早,宁清起身出去时便觉得不对,他四处找遍,依旧没发现朱御的身影。朱御往往起得比他早,今日难不成还没起?
他疑惑着去了朱御的营帐,人果然还在榻上,他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赶忙过去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真在发热!那一瞬间宁清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想法,最后都化作了行动。他跑出营帐,立刻拉了孟大夫来,连带着惊动了魏尧与费添等人。
孟大夫诊过脉,摇了摇头:“他染了热疫,我去煎服药给他用下。”
几个字在几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场的除了曹胥皆知晓朱御的身份,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魏仁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宁清此刻冷静下来,面色缓和了些,他问魏尧:“如何先告知陛下吧?”
曹胥一听,什么?陛下?
魏尧果断道:“太子身份尊贵,不管如何都必须告知陛下,陛下定会想方设法解救殿下。”
宁清道:“说的是。只不过此地到帝都一去一回至少半个月,还未必能找到办法,可孟大夫说热疫并发病发后若无药可治最多只能拖二十日。”
魏尧望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线:“那你想如何?”
“我想的,与昭倬不谋而合。”
他与魏尧对视良久,魏尧才转过头吩咐道:“赵旻,你派一个人上京传信,太子这我会想办法。”
赵旻正声道:“是。”
待出了营帐,曹胥才敢问魏尧:“将军,里面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