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我才不干呢,累死累活干了一辈子,还留了个骂名。若你皇爷爷还在世,哪里轮得到史官记事来骂他?”
方才我们这一番话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就是在座的人也不知道得罪了几个。
头一个就是沈清净,小皇叔当着他的面说要别人给他当儿子,他再不喜欢小皇叔也得生他的气。
一个是沈林薄,他想当太子,当了太子自然也就要做皇帝。可小皇叔说自己就不当皇帝,免得遭骂,这也就得罪了他。
可见就算我愿意给小皇叔做儿子,沈林薄也肯定不愿意。
还有一个是宋清平,他过了年要去史馆修史,小皇叔偏生又说那些史官的坏话。
所以小皇叔压根就不能够当皇帝,他若是当了皇帝,指不定哪一日就把朝中所有人都给气走了。
但他是全然不觉的,过了一会儿又说:“我那儿还囤了一些烟火,到时候过年了,你们全过来玩儿。”
等我们在小皇叔府上闹了一日,启程回去时已经不早了,在宫门前又看见那个身披甲胄的人,他这回倒是没有骑着骏马了,只是牵着马慢慢地往外走,看来还真是进宫去向父皇述职的。
不过这人的述职时候实在有些奇怪,大臣们在这时候早就得了假回府窝着去了,就是宋丞相这几日也都在家,哪里有挑这个时候进京述职的?
许是军情紧急罢,我笑自己还没被派去吏部或兵部,倒是操心起朝堂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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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殿内已经点了灯,魏檐坐在里边喝着茶等我,见我进来便站起来打揖,他总是很客气。
“你怎么有闲时从九原过来?”
我是随便挑地儿坐下的,倒是坐在他的下首,自个儿没察觉,倒是惹得魏檐面上不大自在,我只好又换了位置去坐。
等我坐定了,他才说:“我跟着九原采买东西的车队来的。义父说前几日公子们走得急,骑在马上又不便带东西,就没送什么东西给公子们,今日正好有车队进城来,让我送两坛子院子里桂花酿的蜜,掺酒喝不容易喝醉。还有山上猎人打的山货,也给太子殿下送来。”
不等我道谢,他又从随身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盘子来,道:“这是上回朝阳公主送雪用的盘子,这种东西不好落在我们这种人手上,我就送回来了,还须劳烦太子殿下送还公主。”
我摆手:“她从来不记得自己房里摆了什么东西,说不定这个盘子还是她在我房里随手拿的。你要是不喜欢,随手拿去燕都城哪个当铺换点笔墨钱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