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关上,周围重新恢复宁静。
徐嘉忆从床上站起来,拉开房间窗帘往下看——昏暗夜色里,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圃边,带着一身孤寂与等待。
解锁了手机,里面挨挨挤挤塞了好多未接来电和未读讯息,拉开通讯录拨打了过去,嘟嘟声响起,徐嘉忆看见对方一震,随即接起了手机。
夜色朦胧,呼吸声在话筒间互相传递,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更凝重一些。
没有人说话,径直沉默着,好似这无解的月色迷人。
这长久的安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痛苦寸寸凌迟。
终于,魏杨只问了一句,声音喑哑:
“徐嘉忆,我还能在北京见到你吗?”
如此单薄一句话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却有了千斤重的力量,在心口重重捶了一下。
透过窗台往下看,徐嘉忆感觉指尖冰冷,自己的话语也更加冰冷:“我全部填了南方的学校。”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魏杨吐出一口酸涩的心痛,保持平静继续道:“我尊重你,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徐嘉忆。”
温柔的沉默是治愈的良药,而不适时的沉默只会是伤人的利刃。
楼下的男生首先把电话挂了,转身离开。
呼吸陡然凝滞,而这回的夜风即使温柔不舍,也再不会挽留他。
望着远远,远远地离去的少年,一点一滴的回忆好似烟尘一般浮现,又如同浮沫一般消散。
好像小美人鱼的腿一样,梦幻一场,尽数落空。
纵然人走远了,也许再也听不见了,房间里依旧响起一声道别。
一声“或许你不知道,我把你放在我的心上”。
而你离去,便是在心上剜走一块血淋淋的,鲜活的血肉。
并且,再也长不出来新的心了。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杰罗姆·大卫·塞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