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很爱她吧……”
“怎么?被刚才那个男人吸引了?不是很帅哦。”李若琳轻声笑了笑,“不过,又有力量,又含蓄,果然很适合闷骚的你,看来他是东方人,我去打听一下,说不定……”
“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她想了想,“只是觉得……”
她说不清感受到了什么,甚至连对方的样貌也没有看得很清楚,然而只有被雨水淋湿的头发间那一对专注的眼神,此刻却如同烙印一般的镌刻在她的记忆里,仿佛一回头就又能看见,或许在那种眼神里,只有那坟墓中的女子,才是唯一的存在吧。
无论如何,这让她有点感动。
(下)
【五、】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墓地里望着他的两名女子,没有恶意的路人注视,一般是不会唤醒他的警觉心的。
很少来墓地,或者说,除了有些必然的任务,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拜祭某人而过来。
拜祭这种事情曾经在他看来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人死了,建个墓地,并不代表人就能依托墓地而活着,死了就是消失了,至于尸体,无论是放在墓地里,用火烧掉,或是扔进水池,或是吃掉,对于死去的人来说,都不再有任何影响。
为什么要过来呢?他说不清楚,一种寄托,一种内疚,或是死去的纳塔丽的确在他心中打下了某种烙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又不是什么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是跑到墓地来,除了一心一意地做一次打扫,他也发现自己的确没什么可说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都已经再了解不过了,哪怕曾经有过隐瞒和欺骗,到最后的时候,也该是清清楚楚了吧……
从墓地里出来已经全身湿透,他在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个房间,洗澡、换衣服,喝了杯咖啡,回忆起纳塔丽,如今只有一件事是令他感到迷惑的,纳塔丽最后去世的时候,在他的怀里说了一些话,不过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她到底说了些什么,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除了十岁经历杀手训练以前的生活,这是他所有记忆之中唯一的盲点。
过了傍晚,天色逐渐地暗下来,他在酒店楼下的餐厅里听着音乐吃了一客份量很足的牛排,随后乘计程车去往与源赖朝创约好见面的地方。
说起来巴黎其实是整个法国治安最为混乱的地方,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总的来说北边尤为明显,外界盛传巴黎自由、浪漫,但实际上可想而知,自由、浪漫这些词汇都是与个性张扬、特立独行等分不开的,由于今天绵绵延延地下了一天的小雨,十八区一些比较偏僻的住宅区几乎看不到多少在外走动的人了,只有一排排的路灯在冷雨中执行着它们的工作,穿过一栋老旧大楼的通道,走进房间时,他看到了里面的三个人,以及同时指过来的,黑洞洞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