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等简轻侯开口,便道:“时间长短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完全治好。师兄把药方配出,哀家派人去做准备。”
简轻侯看了她一眼,没再做声。
唐定虚点点头,道:“皇后唐观留下,你们负责用内力轮流替云槿护住心脉,并将他身上的毒素逼到他手上的手臂上,切记不要勉强逼出毒血,否则双方都会有性命之忧。”
他又转头对余下众人道:“其余人跟我来。”
“不知晚辈可否留下?”云桩上前一步道。
唐定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便带着其余人一一离开。
简轻侯和唐观双双上床。
简轻侯将云槿扶起,盘腿坐在他和唐观的中间,双手贴着他的背部,缓缓用内力催动他体内的毒素,沿着血脉往手上的左手上流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云槿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不少,而右手却截然相反,乌黑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待简轻侯脸色发白时,唐观便迅速接手,一边将毒素压制在手臂上,一边替云槿护着心脉。云槿的脸色慢慢恢复苍白,右手臂却是愈发黑沉。
然而即便两人内力深厚,相互交替,如此大功率的输出,不过半个时辰,他二人便力竭。眼看着被压制了半个多时辰的毒素就要再次从顺着云槿的肩膀蔓延开去,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云桩终于派上了用场,接替了两人的工作。
三人就如此交替输出,总算是熬到了唐定虚的归来。
唐定虚一回来就看到屋内的三人脸色发白,浑身虚汗。
给他们一人服用了一颗恢复身体的药丸,便赶出了屋去。
唐定虚坐上床,从袖管里逃出一盒银针,注入内力,快速地在云槿肩膀四周几个穴位扎下,抑制了毒素的再度扩散。
他往云槿口中塞入了两枚颜色各异的药丸,又拿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沿着云槿原本的伤口划了下去。云槿在昏迷中痛得闷哼出声,皱起了眉头。
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落到被褥上,竟是冒出了淡淡的白烟。
唐定虚从云槿的手指开始,用内力将毒素向上推进,聚集到手腕的部位,用银针封穴。他又从云槿的肩膀开始,如法炮制,银针封在了手肘处。
如此一来,就只有伤口的那一段手臂还带着毒。
唐定虚一边排血,一边给云槿服用补血的药丸,否则如此失血,云槿恐怕在毒素清除之前就要受不住了。如此排排扎扎,一直到日落西山,唐定虚才抹着汗从屋内出来。
“暂且没事了,找一个人把药端进去吧。”
此话一出,守在屋外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连一向严肃的太后,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简轻侯不愿如此虚弱的云槿被人看到,更担心会有人在喂药时动手脚,便自己接过了太后监督下熬出的药,独自端了进去。大家都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便都散了去,唯独唐观等与云槿亲近的人不甚乐意。
他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唐定虚的一句“你们站在外面太久身上寒气太重,过多人进去只会加重病情”给噎了回去。
屋内——
云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