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州稍怔:“没有,有野生动物在大望岭出没?”
“我也不确定,我是一两个星期前看见一回,是在望远镜里瞧见的,模糊的一团,一眨眼就跑过去了,看着像熊。”
裴州略沉吟:“大望岭应该不会有熊出没,如果有早就应该接到消息。”
“也是,你们回程注意安全!”
他们的越野车调转方向驶入来时的路。
像子山村的热情村民一样,王叔定仍久久伫立,直到后视镜里的身影越变越小。
景一想不明白:“守林人工资有多少?”
“月薪不到四千。”
“他为什么愿意做这份工作?”这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甚至连一份报纸和书刊都没有。因为只要稍微分神,也许哪处森林里起的火星便燃成了大灾。景一无法想象一个人每天面对着没有尽头的森林树木会孤单寂寞成什么样。
裴州开着车,说起:“应该是在八年前,大望岭发生一起火灾,守林人被烧死了,消防救了彻夜才灭掉山火。后来没有人再愿意当守林人,是王叔定主动说他愿意来守林。”
“他的大儿子在两岁的时候被新年的爆竹意外烧死,也许守护一座森林就可以守护成千上万个家庭,也许知道那种痛,所以不想别人尝。我们来时的一百公里全有树木,谁都无法估量火星在狂风下会飘向什么地方,这些年因为王叔定的第一手消息而扑灭的山火至少有十场。”
景一被震撼到失去语言。
裴州看了眼她:“知道稿子该怎么写了吧?”
她重重点头:“我知道。”
车子驶远些,手机有些信号,裴州给袁津打电话:“让车等在无人区,我两个小时后到。”
景一问:“您要乘坐别的车吗?”
“开到无人区就没油了。”
“啊对,是我大意了。”
裴州拧小了空调,他刚才在塔梯上等待时衣服早已经湿透,这会儿空调透过湿衣服打在身上有些冷。
景一留意到,说:“我来开车,您换一件衣服吧。”
“行。”裴州将车开到一块平地,望了眼不远处开满野花的草地,“那里风景不错,你可以下车拍些照片。”
景一拿着相机下车,正好也可以将空间留给裴州换衣服。
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她蹲下身拍了微距特写,又换成长焦镜头拍下这样辽阔美丽的风景,其实如果带广角镜头更适合这种大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