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好心。”海英收了线,一转身,听到何蕊恩这么说。
“我立刻让你知道我多好心。”他又拨号,一边拨,一边读出号码。
她绕出吧台,趋向他,抢走话筒。“在加汀岛工作,家人比较好用,不需要那么多跟班。”
“你真好意思说家人好用?”海英讪笑,夺回话筒。“你何时听过舅舅、舅妈的话了?”
“我这不是回来代言帆船祭活动!”何蕊恩生气地算起旧帐。“昨天还出席慈善派对,就在这个旅店花园的外滩举办的慈善派对,辛苦讨好半天,人家大手一推,拒绝我的募款!那家伙拒绝Regen!”
“难道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买你的帐?”海英扬眉,总算搞清这疯妞做什么整那个无国界来的漂亮男人。“我看那家伙很聪明,知道在第一时间拒绝麻烦人物——”他存心刺激她。
“对!”何蕊恩飞快讽道:“他很聪明,是个真正的医师,不像你——曾经把剪刀留在伤员肚子里的庸医——”
“有本事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啊,医学教育没修成的逃兵!”要挖疮疤,大家一起来。海英瞟睐他亲爱的表妹,她气得美颜烧红,身上雨水的湿气恐怕也蒸发了,很好,他不用担心她中暑后反着凉,对舅舅难交代。
“去把衣服换一换。”手朝房间方向指去。
何蕊恩偏不照表哥的话做,反方向走往客厅的沙发椅落坐,湿答答的长发披在椅背上,发梢水珠滴在地毯的扶桑花长蕊,脏污的便鞋一脱,往铺了泰丝桌巾的桃花心木船形桌摆放。
海英懒得管她的嚣张娇蛮,反正这旅店是她爸的,就算她喝得烂醉,把秽物呕吐、排泄在雕花嵌钻的法兰西宫廷四柱大床上,也没人敢说什么。
“你就在这儿把桌椅都翻了,”海英凉凉地说,旋足往过道小厅走。“我还有一幅人家预约的克林姆要画——”
“专搞冒牌货。”何蕊恩刺他一句。
海英脚步立停,回过头,凶瞪两眼,咬牙切齿。“复、制、画——”
“假货。”何蕊恩冷声又道。
“哪里假?看得到、摸得到、用力认真还闻得到颜料气味,哪里假了?”海英暴跳如雷。“哪里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