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瞅回男人睡颜——难道只是梦?何蕊恩碰碰男人的脸颊,小心地,将美颜挪近,吻他的嘴。
“蕊恩……”他半睁灰蓝双眸,又入睡。
何蕊恩舒了口气。不是梦。她真的和他像连体婴一样,肢体缠抱,躺在同一张床——玫瑰床,床畔桌灯的锋芒落进一只水晶酒杯中,再折散出来,光变得不是光,是一团绮雾,弥漫玫瑰气味与七彩色泽。
在这香艳绮雾之中,她感觉腿间有个东西胀大,将她充塞,填进她体内,她几乎要尖叫了。“啊……”飘出红唇的,却是娇媚呻吟。“居之样……”
居之样不认为自己是个性欲强烈的人,他没搞过性放纵,在没规没矩的无疆界学园化装舞会,他顶多浅尝薄酒,未曾不知节制地酖酗。
当然,他绝非什么柏拉图派、柳下惠,偶尔,他走过被学弟们贴挂海报图像的长廊、厅室,他会浑身发热像中暑,在低温的荆棘海夜晚作春梦——关于女人——关于那名叫“Regen”的女人的春梦。
梦中,他用玫瑰花瓣将她绝伦的胴体密藏,亦是私藏,他不愿这女人这模样,像海报画刊一样,让学弟们看尽、翻尽,所以,他只身潜入红色城堡那片肆虐堡内广场的野玫瑰花丛,在雪雾深夜,徒手摘下一朵一朵荆刺缭绕的野玫瑰,造一座遮蔽的花床,与她在玫瑰花瓣喷涌香气的世界,共享美好睡眠。
他几乎想再来一次!而她,抛下他,逃开,带着吸引人的悦耳笑声,逃开!
玫瑰花瓣漫天旋绕,像一管匪夷所思的美丽龙卷风,他追下床,追到大落地窗敞开的门边,痴望着女人在雨中跳舞。
她裸身,是初生的天使、女神。从天而降的雨水,冲去她窈娜娇胴上的玫瑰花瓣,她全身银白,美得诡艳,仿佛神秘的水生物,他真怕她会随雨游飞,回到那帆影摇曳的大海,他赶紧上前拥住她,就在这时,落雷巨响,响在头顶,他感觉她颠颤了一下——她是真的惧怕!
他将她抱得更紧,呵护地、心疼地在她耳畔说:“对不起——”
轰隆——
雷电利刃割破梦的面具。
居之样清醒时,有个声音像蜜蜂,叮刺着他的耳膜。
“苦艾酒、杜松子酒……一份美妙的马丁尼,把橄榄改成玫瑰花瓣,怎么样?”
居之样头痛得要死。他作了一个很混乱的春梦,最后的影像停留在——大明星Regeri皱凝眉头,美眸盈水,怨瞪他的表情上!
莫非他在梦里没让她满足?该死!他这是欲求不满!醒来还在想春梦!
“Scheie!”居之样骂了一声。这次,他决定用大学长威严,强硬命令学弟们把那女人的海报照片撕干净。“Sch——”又要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