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蕊恩直视母亲的美眸。父亲常说,她该感谢母亲遗传一对宝石般的漂亮眼睛给她,让她光用眼神就能迷死一票人。
小时候,她不明白父亲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以为母亲的眼睛会杀人,她便害怕看母亲的眼睛。面对母亲,总是头低低的,看到的,永远是母亲医师白袍下摆,一句句“杜院长”便不由控制地脱口而出。
等她稍微懂事,明白了意思,却已和母亲产生了莫名的疏离隔阂。
只有在母亲喝醉靠着父亲肩膀休息时,坐在父亲另一边的她,会越过父亲,大胆靠近母亲身前数着母亲的鬈翘睫毛、观赏母亲双眼皮的弧线,渐渐明了自己的翘睫毛跟双眼皮怎么来的;偶尔,母亲张眸对她微笑,她会说:“妈咪,你的眼睛好漂亮!”母亲也会抱住她说:“你也是啊,我的宝贝蕊恩……”
“你不要什么事,都和你爸爸密谋,把我蒙在鼓里。”杜笙笙等着女儿说清,到底有多少事他们父女没让她知道。
“妈咪,你不要怪爸爸,是我自己要做那些事的……”何蕊恩拖慢脚步地移近母亲。
杜笙笙见状,催着丈夫说:“把她抱回床上。”
何乐听从妻子指示,将女儿抱回卧室。
杜笙笙摆妥椎枕背枕,让女儿躺上床,拉好被子,看一眼点滴架。
“已经没有那么痛……”何蕊恩注意着母亲的眸光,说:“不用再注射那些……我明天可以出院了——”
“这么爱自己当医师,那时候应该好好哈——”
“妈咪,”何蕊恩不想听母亲重提往事,一干二脆地说:“那个人有告诉我他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杜笙笙愣住。“哪个人?谁?”
“你刚刚和爸爸在讲的杜罄舅舅的学生——他叫居之样,是这一届1066sm赛的冠军。”何蕊恩向母亲介绍得一清二楚,甚至忍着说话说太久引起的胸腹疼痛补道:“我已经跟他上过床了。”
杜笙笙气息一窒,差点晕厥过去。
何乐搀住妻子朝后仰晃一下的身子,站在床畔,摇头带笑,淡淡无奈。“蕊恩,爸爸允许你有自己的私密,某些事不用讲这么明白。”
“你出去……”杜笙笙缓顺呼吸,回过神对丈夫道:“你出去!走开!你在这儿,她有恃无恐。被你宠坏了、被你宠坏了,全是你的错。”抑着怒声,却忍无可忍地捶打起丈夫。
何乐在妻子面前步步退,退到滑门外的客厅,他举手投降。“好好,我不介入,你作主、你作主。”倾首飞快啄吻妻子的唇,他说:“我一切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