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人齐了。端木舒赴宴,齐涵没有想到。更想不到的是,卢生那个老鬼居然也来了。今天这家宴真是有好戏要看了。
“这傀儡术,人家小楚本来是想给您鱼总管看看,指点一二,结果您迟迟未到。”邹烨笑道。
“我哪里会什么傀儡术啊,就是老残废一个。”鱼未央顺手端起了酒杯。大家均和着饮了酒。唯有端木舒不以为意。
林桐注意到,那鱼未央双腿不便,走路时需要拄着一拐。邻桌的卢生也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小楚哇!你不好好练剑,弄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你爷爷不吹胡子瞪眼嘛?你爷爷身体康健么?”说话的是齐涵的夫人。
“托夫人的福,祖父身子还康健。”楚忆寒父母双亡,祖父楚烈一手将他带大,苦心培养,望他扛起楚家家业。可偏生他不好舞刀弄剑。楚家以军功立家,传至今日,只楚忆寒一只独苗,又不好斥责太过。所以楚烈年过七旬,还要带领楚家军。
“我总说呀,忆寒如此喜好这些玄门偃甲之术,不如早些年过继给邹家做儿子好了。”齐涵的夫人笑靥连连,一边说一边劝酒。
楚忆寒忙喝了酒坐下了。
此时,邹烨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一闪而过。是了,他家的嫡孙一年前夭折,现如今,儿子媳妇始终没能再怀上。他瞟了自己儿子邹鸿一眼。只见儿子面无愠色,仿佛没听到一般,看着堂下的歌姬,大口吃菜。邹烨心中叹了一下,唉!孙子和君上一日的生辰,这是祥瑞降临之兆。说不定龙颜一悦,储君之位会落于他邹家也未可知。
齐涵见状,忙举杯道,“喝酒!喝酒!”
如何能释怀,邹烨将目光投向了席间一人,眼下正好只有他。因为他姓田。就是他的好堂弟,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田备坐在末位一席,整个宴席之上唯有他最不起眼。身上的衣饰明显要比其他人显得寒碜。可是他仿佛并不在意。因为他能上得了这样的家宴,他还是贵族。而那个有着血缘关系,没有血缘之亲的傻堂弟,或死或活都与他无关。好在这采买官一职,现如今迟迟无人接手,只因田处还在石林,也没定罪。他看了一眼座上的鱼未央。他有些不明,鱼未央为何没有要田处的命。又或是他还忌惮着一人。是了,大祭司。田处虽说是田家人,但也是大祭司的人。说到底,采买一职,还是在田家人手里。他心里有些乐,但只是低头吃。
卢生一面喝酒一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席上各人的动作,只觉十分有趣。他又看了一眼首位的鱼未央,心想,老家伙今日前来,怕不单单只是看戏的吧。他只称鱼未央是老家伙,可是表面上看鱼未央不过三十又几的模样,而他自己却是个垂垂耄耋的老头儿。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奇事。
齐涵的夫人只一味地让着鱼未央吃酒,一会儿又找来艳婢陪侍。鱼未央都开怀受了。只顾和众人胡扯乱侃。众人畏他身份,也是一通抬举。
“端木大人,敬你一杯!”卢生突然在对面举起了酒杯遥遥向着端木舒笑着。端木舒面无表情,将刚到嘴边的酒杯随手拂了拂,喝下了。卢生哈哈一笑。
“忆寒哪,你那傀儡拿来我瞧瞧!”鱼未央突然冲着楚忆寒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