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谭公子,我们还需多久方能脱身?”
谭瑞咳声一顿,直言道:“准确的时间无法估测,只是……怕要月余。”
果然,白雅有些心灰意冷。过了半晌,晶亮的眼眸突然抬起。
“谭公子……”
她在犹豫。
谭瑞突然有些介怀,说不上为什么,自打昨晚她面不改色地和花娘“提议”,然后端着一脸小心为自己开脱,他总觉得自己不能以平常看十二岁小娘子的目光看她。
平王一案牵扯甚大,他原是不打算说的。
因为是她。
“花娘何时醒来?”
谭瑞一愣,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回道:“此药需浸泡一个时辰,现……”谭瑞看了眼沙漏:“只过了一刻。”
白雅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想来她们时间还是挺充足的,那便……死马当活马医吧。
“教习我的师太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谭公子可有时间一听?”
谭瑞神色一顿,道:“谭某洗耳恭听。”
她眼底的洞悉让他莫名期待。
白雅久久不语,实际脑子在组织语言,谭瑞也不催促,俨然绅士。
“很久以前某县城来一个痞子,痞子发了一笔横财后花钱买官当上了该县的县长。”
谭瑞眼眸微动,对面之人面容沉静,宛若一汪清谭,便连声音也清冷。
“痞子好赌好色还嗜财,迫于他的身份,赌场苦不堪言,姑娘贞洁难保。行事如强盗,判案只观钱色,县民敢怒不敢言。”
“几年后一高僧路过。高僧慈悲,听闻此事后私下将县民召集,让孔武有力的男子把痞子以及他所谓的同僚绑起,让妇孺拿起扁担、瓜果、锅碗围殴痞子等人。”
“然后呢?”黑眸划过一道异光。
“痞子等人无力反抗,最后死于妇孺之手。”
“杀人偿命,知府问责,岂非得不偿失?”
痞子等不过几人,百姓却几十甚至上百。
“一根扁担、几篮瓜果、几口锅碗,每个人的所为都不足以致命,以何问责?问的又是何责?”所谓杀人偿命,然而谁是打死痞子等人的最后凶手?这个问题就像哪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