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一本正经地回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书拿出来放在桌面。
刚刚她眨眼眨得眼睛都要抽搐了。
“贺倾晴。”
贺倾晴哭丧着脸。
“出言不逊,诗经十遍。”
“夫子……”
“二十遍。”
“是!”俨然生无可恋。
白雅喉咙微痒,忍不住咳嗽出声,瞅见唐夫子轻飘飘的眼神,端了端身子。
唐夫子书本一合,沉声道:“既热情高涨,便考考大家。”
白雅看到前面原本端坐的小姐背脊一垮,然后是齐刷刷的翻书声。
一刻钟后,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如临大敌了,这随便考考其实就是抽背。
许是一把年纪了,唐夫子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每走到一位小姐跟前,随意丢出一个诗题,若背不出来或背得慢了,轻则罚抄诗经三遍,重则十遍。
毫不意外,贺倾晴被问了一首冗长的诗,不负众望又被唐夫子“添赏”了十遍。
当唐夫子踱步到她跟前,她是诧异的,原以为不会轮到自己,毕竟她是才入学的“新生”。
“《采薇》。”白雅暗松了一口气。
她记忆甚好,对于以前刻意记过的东西一般不会忘,故有惊无险躲过一劫。贺倾晴一脸艳羡。
上课的时候,白雅对古代的教育模式完全改观。不是什么摇头晃脑干巴巴的朗诵而是伴随深刻的讲解。
唐夫子讲解之时引经据典,无缝对接,声音抑扬顿挫,听得众人意犹未尽,颇有百家讲坛的味道。
正收拾桌面的白雅想:这种上课的感觉,还不赖。
“小雅……”唐夫子才走,贺倾晴扯着她的衣袖,作楚楚可怜状。
白雅放下书本,一脸疑惑。对方虽然有些自来熟,但性子可爱,一节课下来她已经将贺倾晴当朋友了。
“三十遍,抄完指不定就废了。”
对方意有所指,白雅心里一个咯噔,直觉这个朋友貌似有点不靠谱。
“若我帮你,字迹不同,以唐夫子的慧眼定能看出来,届时可能就不止三十遍了。”
贺倾晴觉得是这个理,好像又不是,只语气也弱了些:“小雅,其实唐夫子原只想罚我抄十遍,加上因背不出来多加的十遍,统共也就二十遍,还有十遍是他恐吓我的,想来不是我抄的也没关系。”
白雅惊讶于贺倾晴对唐夫子的了解,这得被罚抄了多少次才能有的觉悟?只是抄书这种“粗活”能不揽就不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