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道:“还请国公将此人交予下官。待审讯完毕,自给国公一个交代。”
类似的话,他与白雅亦说过。段祺瑞忍不住看向白雅,自他进来,就一直跪着,他突然想起还在平央城的时候,她“侍奉”自己用酒,短短一个时辰,姿势变了又变,膝盖怕是娇贵得很,也不知道如今跪了多长时间。
卫国公深知大理寺审犯要紧,刚想允诺,老夫人突然道:“女子面皮薄,还请端世子照看些。”
这是不想声张的意思,段祺瑞了然,应下的同时朝白源道:“白二小姐跪在地上,可是因为此人讹诈于她?”
白源眉头微耸,似没想到消息传得这般快。
段祺瑞又道:“说起来,此事我欠贵府一个真相。去年白二小姐被她的丫鬟玉兰陷害,贼人趁白二小姐昏迷强行按押,才有了卖身契一事。待贼人被一网打尽,我等将贼人的赃物或烧或上缴,只是奇怪的是,唯独没找到白二小姐的卖身契,当时只以为被贼人弄丢了,并未多想,不想酿成今日流言,实乃我等失职。”
众人面露诧异,没想到段祺瑞竟是知情的。说起来,又是总督又是平王的,案子的关键人物可不就段祺瑞吗?
“段大人是如何得知白雅是被自己的丫鬟陷害的?”若说是白雅告诉他的,白源便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关系。
“因玉兰是被下官所捉,认罪后已被大理寺处决,若卫国公有疑,不妨问一下贵府的世子,前不久下官已将大理寺签章的口供移交于他。”段祺瑞不知道白谦有没有将那张他费心弄好的口供交给白雅,他此言实在试探。
白谦才回来就将白雅置于风顶浪尖,他对白雅的“宠”本身就让他怀疑,而怀疑的,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白源看向白谦,显然想问口供一事。
白雅道:“父亲,玉兰的口供哥哥已交予女儿,女儿这就让丫鬟拿来。”
接下来的事哪怕段祺瑞有心也听不得,遂押人离去。屋子随着段祺瑞的离去,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萧惠仪捏着椅子,趁白雅招呼玉竹回去取东西,悄悄传话锦心。萧惠仪只以为口供会提及她收买玉兰一事,但刚刚段祺瑞的话给她提了个醒,玉兰极有可能将陷害白雅自卖一事扣在她脑门上!此时她恨不得将玉兰从坟里拿出来鞭尸。
萧惠仪内心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玉竹携白安将口供递到白源手里。白源漠然接过,看后勃然大怒。
众人一惊,老夫人连忙接过口供,阅毕,颤着手指指着萧惠仪,恨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咳咳……”
萧惠仪脸色刷白,便连白婳也忍不住起身,忙抢过口供,白纸黑字写着萧惠仪密联平王,让玉兰将白雅卖给花娘,再企图让白雅染毒,控制平王党羽,便连平王的案情也一清二楚。
口供倏然落下,白婳扯着白源的衣袖哭道:“父亲,母亲……母亲定是冤枉的!”
萧惠仪只觉得天似要塌下来了,她骄傲了半辈子,算计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着了小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