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白雅动作再快,她赶到福熙苑的时候也比以往晚了半个时辰。老夫人的脸色尤为不善。
“给祖母请安。”肚子有些不适,白雅不得不打起精神。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道:“听说你身子不适。”
白雅没有起身,点头应是。
老夫人砰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刻薄道:“我看你是心里不适!”
刚刚丫鬟来报,白雅起得尤其晚,怕是心里根本就不在意。
蹲着委实痛苦,白雅想速战速决,问:“祖母何出此言?”
萧惠仪咳嗽了声,道:“雅姐儿快别说了,婳儿年幼,我们疼爱婳儿多些,不察你心中有怨,是做母亲的不是。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借此诅咒你祖母,祖母年事已高,又最是信佛,你如此口无遮拦,难免冲撞了她老人家的寿运。”
老夫人板着一张老脸,她怕的不就是这一桩吗?老人家,最在乎的不过是体面和寿运,白雅此举,可谓在她心头上踩,真真又恨又痛。
“母亲明鉴,敢问白雅如何诅咒祖母?”白雅瞥了一眼神色闪躲的白婳,心中明镜似的。
白婳的小报告怕不仅仅是以偏概全,还增了不少油醋。
“你道你生母近日找你祖母找得勤快,不是诅咒又是什么?”萧惠仪刚落话,老夫人的脸色更显难看。她这年纪最忌讳的就是死人,自从见了静安大师后,近日已经鲜少梦见文世洳,心里害怕被白雅这么一说,文世洳的鬼魂又来纠缠不清。
白雅淡笑,眼中却毫无笑意:“不知母亲说这话可有凭证?”
“是婳儿亲口说的。”萧惠仪连“证据”都懒得提供,一副有恃无恐。
四皇子遇难,证据直指二皇子,无辜的三皇子自然扶摇而上,老夫人最重利,自然要卖萧惠仪一个人情。
如此理直气壮,白雅大开眼界,讥讽道:“昨晚三妹还说早几年哥哥从永苍送来的东西均是我亲手转赠给她的,我却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白婳听了脸色涨红,这是她的耻辱,白雅却屡提之,居心叵测。她狠捏了自己一把,双眼婆娑地扯着老夫人的手臂,哭道:“祖母,早年婳儿少不更事,二姐却常提之,这是,这是要让我没脸,逼我去死呢!”
“三妹红口白牙污蔑我诅咒祖母,莫非是为了让我长脸,让我快活?”
“我如何污蔑你了?那话是你亲口说的,你还说文世洳要找我与我母亲呢!”
“我生母与你们素来没有仇怨,因何要找你们?还是说……”
“够了!”老夫人适时打断,她的心是偏的,心底还藏着忌惮,也不知道那天梦魇白雅和白湄有没有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