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一脸平静,五天前他突遇心魔,幸而天一及时现身,并加以引导,方惊险渡劫,但他并不觉得感激,因为天一对他的好从来都是有条件的,十几年前是因为化解文世澜给他带来的心魔,后为了永苍百姓,现他图的又是什么?莫非是阳安城的安泰?
白谦笑得讽刺,似乎由始至终对他别无所求的只独那么一个意外。
察觉到白谦眼中的变化,天一神色微妙:“你动情了。”
黑眸柔意尽敛,反问:“那又如何?”
“你,不适宜动情。”说完,才发现自己是最没资格谈情的那个人。
“二十年前,你恐误佛祖,止步不前,遗憾至今,二十年后,你想让我重蹈你的道路?我尊你为师,但并不代表我会认同的你的所有。”白谦一脸平静,曾经他把所有的恶劣都给了天一一人,现发现那不过是幼鸟初飞,企图弄得自己头破血流引他人注目罢了,如跳梁小丑般幼稚又可笑。
他早已不需他的怜爱与注目。
天一也不恼,反道:“你应知,情一字伤得最深的往往不是用情最深之人。”而是被爱之人。
因为不够深爱却被迫深爱,谁能说得清是福是祸是喜是悲,他此行不无点醒之意。
白谦厌恶萧庆昱曾对文世澜的所为,却不知他体内的血液与将谋之事将注定他难以逃脱某种天命般禁锢。
佛曰其为命运。
白谦眼中未退的猩红微闪:“我不会是他,更不可能是你。”
十五年前,萧庆昱用尽手段都没能把人留住,反而将她越推越远,那是因为他的手段不够高明,既错漏百出又愚蠢至极。至于天一,不过是懦夫罢了,愧疚又如何,失去了就失去了。
“若是你,你当如何?”天一呷了一口茶,全然无被人讥讽的模样,坦然问出心中所想。
白谦笑了笑,笑得温润又渗人。
若是他,他会事先编好金丝华笼,把外面搅得腥风血雨,让她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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