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白雅并没有想那么多,她与莫大夫没有多大的仇恨,犯不着因为萧惠仪落马就落井下石。人都已经不在,难不成她还要和对方不要的臂膀计较?
“你只说老夫人有没有生命危险。”白雅上前一步,逼问道。
莫大夫汗如雨下,终道:“还请二小姐另……另请高明!”
白雅已经猜到了,端看老夫人的脸色,枯黄干瘪,似还带了一点铁青,已无生气,林嬷嬷自作主张派人叫自己和白婳回来不无存了诀别之意。
白雅对林嬷嬷道:“不知父亲何时能到。”五天前白源启程前往边疆,不料老夫人突然病发。
林嬷嬷回道:“传话说明天中午。”
白雅脸色稍安,一天两天尚能熬,若十天半个月就不好说了。只是心里还是不放心,对玉音道:“你先回尚书府等着,待见了公子便说祖母病危,让他速来卫国公府,顺道问一下能否递帖子请御医亲自诊治。”文澜崇孝,某些表面功夫还是要的。
玉音应诺匆匆告退。
白雅看了眼暗自垂泪的白婳,心里不欲理会。想着刚刚莫大夫的话,面露疑惑:“祖母因何心神俱损?莫大夫道其饮食失衡、冷暖不调又是为何?”
林嬷嬷一脸踟蹰,半晌才道:“回二小姐,老夫人近日频频梦魇,有时候在梦中大喜或大悲,也不知怎的,前几日醒来后竟连红肉也吃不得,她又惯不喜鱼腥与鸡肉,遂连日吃了几天素菜,后来梦见脏东西压身,竟连被子也不愿盖了,奴婢只得等她睡了再悄悄给她盖上……”
难怪,只是老夫人这种状态与其说是病了还不如说是……撞邪,像极了话本里的恶鬼缠身。
而这恶鬼似与老夫人渊源颇深。很快,这“恶鬼”有来路了。
“不……不是我!是萧惠娴!不要找我!”
“文世洳……你这个祸水……都是因为你!”
“不是我的错……老爷……求求你……”
旁边的林嬷嬷一脸尴尬,白婳似听到什么惊天要闻,一脸惊悚,白雅神色稍冷,再不愿多呆,携玉竹出门透气。
人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夫人可恨,白雅却半点不觉得她可怜,哪怕她将死之际饱受折磨,子不子,孙不孙。那是她作下的罪孽,只惜她的害怕来得晚了些。
近日压抑得厉害,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胸口的闷气总算消散了些,她踱步至后院,正想坐下歇息,突然瞧见一丫鬟鬼鬼祟祟地在灌木丛里扒弄些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兜里。
白雅朝玉竹递了个眼色,玉竹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小丫鬟脸色一白,掩面拔腿就想跑。
“站住!”
玉竹正想追过去,白雅道:“莫追,她的东西掉了,我们过去一看便知。”
原来,那小丫鬟被玉竹一喝,兜里的东西没放好,跑的时候又过于慌乱,竟掉出来了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