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听了,一把抱起白雅,边让玉竹准备烈酒等物,边责令安王府的丫鬟带路。
贺倾情正要跟上,玉竹却急忙道:“还请贺小姐去宫门给我家世子递个信,小姐如此遭遇,世子不在我等万分不安!”
贺倾情立马应下。她性子急,让她干看着白雅痛苦,还不如跑跑腿做点实际的来得心安,且她有贺小姐身份在,传话入宫不是难事。
很快,众人来到早就备好的厢房,玉音方把人放下,莫正瑄道:“还需将你们小姐的外衣与头钗除去。”边说边拔出银针,瞧着便是妥妥的大夫,玉竹稍感心安,再不做多想。
不一会儿,白雅只着白色里衣,青丝俱散,脸若白霜躺在芙蓉粉的床上。
莫正瑄在白雅苍白的唇上停留了片刻,不久前那里还沾着蟹油,现却灰白如宣,那双从未正视自己的琉璃眼紧闭着,恰是芳华尽敛。
姨母常言他面子和善内心孤傲,唯纯粹之人能入他冷眼。外人只以为他医术高明,却不知他武功亦不俗,刚刚白雅等人虽与他离了十几米,但她们的一言一行他看得真切,听得明白。白雅的自夸非但没让他反感,反而让他觉得十分可爱。
红色宫墙高立,贺倾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守门侍卫是新来的,没见过她这个贺家小姐,又死板得紧,哪怕她磨破了嘴皮也不肯通融。说是已经派人传话了,但她左等右等,鬼影也不见一个,若不是怕宫门嚷闹累及家族,她早就不顾那什么狗屁礼仪!
想到正饱受煎熬的白雅,贺倾情忍不住掉眼泪,侍卫面面相觑,被晒得黑红的脸越显局促。
“贺小姐,我们确实没骗您!许是白大人有要事,传话的人不便打扰,这才耽误了!您不妨再等等?”
“等什么等!”贺倾情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妹妹都快死了,还不出来?那太监没用,你们不会亲自去吗?若她们兄妹错过了最后一面,仔细你们那身黑丑的皮!”
唐之初正与同僚聊着新撰的史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果然,正是贺某人。
“贺小姐?”
“呜呜呜……你谁啊!”怎生长得这般脸熟?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妆容尽毁的贺倾情,唐之初竟觉得好笑,看来他这个儿子不及他老子。
唐之初只得重申一遍:“在下唐之初,贺小姐在等人?”
听到“等人”二字,贺倾情忙捉住唐之初的衣袖:“大人能否帮我传话工部尚书白大人白谦,他的妹妹白雅中毒,现正在安王府!”
唐之初脸色一肃:“早在半个时辰之前白大人就匆匆离宫,走的不是这边的宫门,许正为此事。”那时他正拿着册子寻人,突然似有一阵风略过,见朝服和背影才知道是白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