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卉不大高兴:“既是午睡,怎么二嫂可在,我却不行?”这丫鬟忒没眼色。
玉音眉宇清浅:“郡主与大小姐热乎惯了,以往在府中常卧榻同眠。只是永恩候府的床不比咱们府里的,三人同眠却是挤了些。”两人曾卧榻同眠是她听玉竹说的,至于那比永恩候府的要大上许多的床显然出自四皇子府,但不妨碍她借主子的威实力嫌弃永恩候府的小家子气兼蹭鼻子上梁。
可不就是小家子气?扭扭捏捏赶着送上门,也不瞅瞅自己何德何能,一边嫌弃薛凌浩和白湄的出身,一边紧着上前利用……
以薛嘉卉的脑子,自然听不出玉音在埋汰她,只得讪然离去,心里想着稍后再来,只惜没有稍后了。
白雅与白湄不是在午睡,而是在谈论未出生的宝宝,只是才起了个头,也不知怎的,话题竟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这话原我是不该说,只是你也瞧见了,四皇子将莅临高位,今日这样的事日后只多不少,你也该长个心眼。说句大不逆的话,皇上病重,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新帝新朝,困难重重,后宫虽说是后宫,却也是朝廷的一部分。”
白雅知道白湄在提醒自己,毕竟借女人拉拢朝臣乃帝皇弄权惯用的手段。
“长姐放心,我自会考量。”先别提旁的顾虑,若她当真倾尽了自己的感情,而他只是一时兴起又或为了权势置她不顾,她决计不会让自己迷失在后宫三千。
只是,她一直觉得两人的感情过于水到渠成,似少了些什么。就像因为顺势,所以不曾深度思考,更遑论尝试其他。她更怕他们的顺其自然是因为习惯而非爱恋,今后,莅临高位的他将见识更多的女人,而她只是千帆中的一朵浪花。
“原我想着端世子甚是不错,只惜……”白湄自知失言,忙岔开话题道:“你着我准备的东西我已备好了,这就拿给你。”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张黄纸递给她。
“你要这个何用?”这原是永恩候府一个丫鬟的通关文牒,因那丫鬟与永恩候世子偷情被怀有身孕的世子夫人撞了个正着,世子夫人不慎动了胎气并小产,薛夫人得知后将那丫鬟打死了,事后视之为家丑,并未报官替那丫鬟申亡,故那丫鬟的通关文牒仍在府中。
白雅刚进门的时候在她耳边低语,要的便是这文牒,还让不要声张,弄得她紧张兮兮的。
白雅将文牒揣入怀里,笑道:“自然有用处。府里一丫鬟出身不明,对自己以往之事一问三不知,却勤奋又老实,我想派她去庄子看顾我早些日子种的那些花木,奈何她没文牒,恐出不了城,遂与你借一张。”随即似是想起什么:“永恩候世子夫人可大好?”
白湄摇了摇头,道:“许是命不好,听说统共怀过三次,头胎生了个不健全的,没熬过一个月,二胎不知怎的,腹死胎中,这一胎也是,生生被吓没了,听说往后都不能生了。这些日子,也过得尤为艰难,若不是她的姑母护着,怕早就被世子爷休了,不过我瞧着她姑母也护不了多久了,听闻已经在她娘家物色了人选,挑个黄道吉日就抬进来作妾,姐妹两共侍一夫,表哥表妹的,恐怕有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