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换颜水具体能维持多少时日,只知道一次过后,哪怕再涂抹,换颜后的模样也不会与前面的一模一样,如此极易惹人怀疑。
“只是城门也有羽林军在搜,我们身上的钱物忒多了些,所携之物被熟识之人瞧了恐不好解释。”有些极具纪念意义的物件,总是难以舍弃,遂玉竹一同收拾带上,原是想天亮就出城的,没料到官兵的动作如此迅速。
“那些东西带不得。”郭尉直直地看向白雅,白雅知道他的说是自己身上的玉佩还有玉石。
经莫正瑄留信,白雅已得知郭尉乃昔日文家嫡子文卫旻,也就是她的表哥。他此言为她好,只是,她多有不舍。
“稍后我便托人将它们捎带回府。”当然,起码得三日后。
此时的阳安城戒备森严,原本眼睛长在头顶的官兵均一本正经,绷着一张公务脸例行查检,身后是穿着黑红色骑装的羽林军,板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镇场。
出城的队伍十分冗长,排了近十几米,进城的倒轻松,不过寥寥几人且不用排队。众人只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趁皇帝驾崩干了蠢事,惹得全城通缉,害得他们跟着遭殃。
队伍以极缓的速度向前挪动,强装镇定的官兵、目光如炬的羽林军,以及……邹然不动立如白杨的身影。
白雅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白棋!怎会是白棋?
前面大约还有十来个人,有的挑着空荡荡的扁担,显然是进城贩卖的;有的拖家带口,似乎是游玩完一同归家的,还有的是孔武有力的粗汉,身上仍挂着柴屑……
越到队伍前面,玉竹越紧张,心道:白棋啊!那个以一抵百,面无表情武功深不可测的白棋啊!听闻他双目如刀,洞悉惊人,她们与他平日虽没怎么说过话,但好歹在他眼皮底下晃了三年,这如何是好?会不会露馅?
在玉竹眼里,白棋就像一面照妖镜,而她们是无处遁形的大妖小怪。
白雅脸色有些凝重,其余人她们尚可轻松糊弄,若是萧瑾谦亲手带出来的白棋……不知怎的,明明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她却直觉有点悬。
许是因为畏惧天成,哪怕玉竹强装淡定,仍掩不住口干舌燥,过于频繁的舔唇与心虚的打量果然惹来白棋的目光。
恰巧白雅抬眸看了过去,两人的目光不过对了一瞬,白雅心里一个咯噔,便知要坏事,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玉竹下意识就要去扶白雅的手,幸而被白雅轻巧躲过,不然,这姐妹怕是装不成了。郭尉全身紧绷,腰侧空荡荡的,若此时被逮住,对上白棋,他们将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