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江海没有说话,谭沐恩继续说,“我想谭陌玉回来后,一直也没有联系你们吧,我见过你们寄给他的礼物,他很好的保存在他私密的柜子里,他有他的坚持,他不想仅凭身体里的那一点血,就剥夺了另一个人的生活,厚此薄彼在谭陌玉的观念里是个敏感的词汇,他经历了被抛弃被领养、失去到再被领养,他深知道被遗弃的滋味有多难过,他那么善良,不会忍心另一个人会跟他有同样的遭遇的,无论丁思文当年有没有刺激他,哪怕刺激了,他当年也是未成年孩子的气话,并不能当成你剥夺他一切的借口,既然你要收回又何必当初给他呢?没有人是你的工具,或者是物品,能让你随意拿来拿去。”
丁江海沉默了一段时间,不死心的开口,“你怎么能知道小文怎么想的?说不定他……”
“因为他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很久了,我们了解他,你应该站在谭陌玉和丁思文的角度想一想,何必强求,大家都不愉快。”
谭沐恩自进门就没有坐下过,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床上那个刚来时候还有点气势的老人,现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移开了在谭沐恩脸上的视线。“丁叔叔,别的我也没什么说的了,我也不会劝他什么,他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谭沐恩打开房间的门,谭陌玉就站在门口,丁思文背靠在墙上,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听了多久。
谭陌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抬脚进了病房,留下一句话,“在这里等我。”
房间里的对话谭沐恩没有心情去听,在门的另一边学着丁思文样子也倚靠在墙上。
“谢谢你。”丁思文开口。
谭沐恩转过去看了他一眼,“谢我什么?我不是替你说话。”
“抱歉,我这两天的态度不好,对不起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谭沐恩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也就再也没有放声。
“我被领养的时候也才2岁也可能是3岁,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一直以为我就是我爸的亲儿子,直到季女士出现,也就是丁文的妈妈出现,我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孩子,找到丁文后,他来美国之后,我才真的接受自己只是个□□的现实,我那是很可笑,我叛逆的到处惹事,他们也没有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我当着丁文的面,我说,你怎么不去死,他说,活着很好,但是这里不是他家。我不信,他要离开美国的时候,我爸和季女士低声下气的挽留也没有得到他的点头,他跟我说,让我好好呆在这里,守护他们。奶奶遗产的事和季女士遗产的事出现以后,他提出把遗产给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亲儿子,我是个领养的孩子,找到他以后,我爸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我只有努力乖巧才能继续呆在那个家里。”
“你不怨他?”
“怨,所以,遗产我不会要,总有一天我也会自立门户,离开他。”
谭沐恩摆摆手,“得了吧,你不会,我哥相信你,所以才会让你守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