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眯起双眼,在被照亮以后,他发觉那并不是一片叶子,而是两片相似的树叶交叠在了一起。
“这就是两个世界之所以能够合并的原因——你所在的,和澄所在的。”他笑道,“是的,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像人做不到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澄是无法再次回到她曾经抵达过的地方的。”
“所以,澄一直在离开一个世界,然后前往另一个世界吗”
太宰治问道。
“没错。”
白兰回答。
“因为她是世界树的观测者。”
“……?”
“空间受到时间概念的束缚,无法自由地进行横向跨越。”
白兰的指尖拈起光点,然后将它掸开,粒子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便迫不及待地沿着轨迹往终点流去。脱离数量范畴的庞大而无尽的空间粒子兢兢业业地严格运行于各自的道路,没有交集,互不干涉。
“它们分别独立,却不得脱离共同真理,否则这个失去基石的世界便会瞬间崩溃。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世界树便需要对每个世界进行观测,分别校准坐标。由于世界树便是万千世界的根源,它无法对自己进行观测,于是它便将这件事交给了独立于自己的‘河流’。”
“澄就是这条不得不途径所有树叶的‘河流’,对吗。”太宰治平静地说问,“为什么是她?”
“……”
半晌,白兰说。
“并不是‘澄’成为了‘河流’,而是‘河流’成为了‘澄’。”他说,“因为只有人类才被认为能胜任‘观测者’,于是她便作为真正的人类诞生了。”
——“这就是对她而言,最残忍的事。”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
“她现在在哪里。”
“她睡着了。”白兰的声音变得低沉,在触手可及之处,一个洁白的茧温柔地亮起,“她的意识正在茧中做着梦,除非有人进入梦中将她唤醒……”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碰触了茧,那盛着澄沉眠的意识的外壳没有抗拒他。
太宰进入了澄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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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点会是水中这件事,倒是连太宰治都一时没有想到,不过幸好他可能是世界上落水经验最丰富的人,所以他努力地挣扎,直到被一双手拽上岸。
“呼……谢谢。”
得救以后,太宰治才发觉拉住自己的手出乎意料的小,他抬起脸,映入眼中的是穿着白裙子的,很小的女孩子。
女孩子蹲在他身前,很专注地看着他,对上太宰的视线时,她对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