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澄的精力终于被酒精消耗得差不多了,她没有注意到对方声音中的危险气息,闭上了眼睛,呢喃道。
“或许是……另一个能看见海的地方……”
澄的意识坠入了朦胧。
“……无论你想去哪里都没关系。”
xanxus注视着她的睡颜,缓缓起身。
“不管是哪里,你都无法抵达。”
“你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
一直静立着,被藤木和雕塑掩藏了身形的少年剑士,在听见这句话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沉重和钝痛。
他转过身,像来时一样,无声地离开了。
第95章他所描述的遥远
连绵阴雨已在旧城区持续了两日,这里糟糕的排水系统从前一日起就失掉了作用,积雨混着泥浆灌进贫民窟扭曲的建筑之间,格外地肮脏拖沓而令人不快。
本地居民们将门窗紧闭,城外的人也比平时更加不屑到这里来,下城除了雨声便再听不见其他声音,犹如一片只有瓦砾的墓地。
白兰或许是此时唯一还行走在旧城区这尤为破败的一角中的人了。他穿着不符合本人品味的旧大衣和边沿严重磨损的皮鞋,仅凭一顶宽沿帽避雨,独自穿行在结构复杂而曲折简陋的小巷间。
他的步伐不如往日平稳而轻快,但好在雨声恰好能够掩盖住他的脚步声,这也是为什么,尽管伤口在这样阴冷潮湿的天气中愈发疼痛难忍,白兰依旧认为这场雨是对他一贯以来的好运气的再一次印证。
白兰……具体来说,是刚刚到达这个平行世界不久的白兰杰索,正处于相当糟糕的处境中——当然,这大部分要归咎于这里的原住民“白兰”,而非此刻被迫接手了这具身体的灵魂。
而对于另一个,一直以来肆无忌惮地在平行空间中穿梭的白兰来说,则是在其中的某一次旅行中被不稳定因素干扰,掉进了计划外的陌生世界中……这听起来大约很不幸,但这的确是自然而又符合概率学的事情,就算是白兰自己也这么认为。
不过,不管看上去再怎么游刃有余,事实上,白兰现在伤得很重。
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觉到内脏的剧痛,仿佛湿冷的空气在他的肺叶中将水汽凝结成冰锥,从内部把脏器撕扯得七零八落。
白兰已经虚弱到连火炎都燃不起来了。
这意味着,如果要扭转这不利的局面,他不得不用一些更低效而粗暴的办法。
白兰逐渐放慢了速度,当他走到已接近坍塌的废旧矮楼与高墙间的狭隙下,便停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听见了从小巷的另一端传来,正逐渐向这里靠近的足音。
在这样的处境下,任是谁都必须更加重视哪怕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了。
白兰把手伸进怀中,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一把匕首,反手将其隐于袖间。在脚步声的主人走到他面前的这半分钟内,他抬头望向了被屋檐和高墙,还有脏污了的电线草率地分割成几块的浑浊天空。
原本的白兰大约绝无可能从这样的角度,看到这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