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实在是太像一滴泪了。
折原临也握住伞柄的手猛地发力。哪怕是嘈杂的雨声也无法没过他心中骤然决堤的,汹涌的冲动。
他没有余裕再去思考别的事情,折原临也现在的全部行动只有一个无比单纯的目的——他必须要跨越这些风雨,到她那里去。
临也心底的声音变得激烈起来。
——为什么不离开呢?
他想要问她。
风刮得更烈,行人们的雨伞摇摇欲坠着。
同样地,他也想要质问自己。
——为什么,无法离开呢?
折原临也索性松了手,伞从他的手中脱离,跌进雨中,他也终于摆脱了阻力,临也大步走向她,然后很快地,抵达了她身边。
他的影子笼罩住自己的时候,澄抬起了头,然后那少年强硬而不容拒绝地把她拽进了怀里,用躯体挡去了一半风和雨。
接着,他在澄耳边响起的声音,是如此锐利而轻盈,若说它是一片薄薄的钢质羽毛,在澄接住它的刹那,那锋利的边缘就会划破她的皮肤。
而尽管如此。
这依然是折原临也舍弃了一切多余的思量和伪装,最诚恳,真挚,复杂和不甘的时刻。
他说。
“你赢了。”
临也带着澄去了旧校舍。
有了条件更优越的新校舍以后,住在旧校舍的人少了许多,所以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到其他老师或者学生。
澄跟在临也身后,他们谁都没有出声。
姑且不说澄,现在的临也安静得简直有点异常了。
他在走廊尽头的单人间前停下来,取出了钥匙。
关于不是住校生的临也为什么会有旧校舍单人间的使用权,他又出于什么目的而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据点之一……现在不是一个好的询问时机。
因为他的侧脸看起来过分地冷淡而沉静。
但是,关于现下,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澄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打开了门的临也,将视线转向澄。
“这里有烘干机和独立浴室。”临也说,“在着凉之前,先去洗澡。”
澄怔了一下。
“可是……”
“老师,这是经验之谈。”
临也冷冷地打断了她。
“你想因此发烧住院吗?”
“……”
她没能很快想出很好的理由来反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