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撇了下嘴角:“那你继续睡觉吧。”
“别试图蒙混过去,到底是不是他!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他。”她的口吻胸有成竹。
我以为她醉的不省人事,根本不记得是谁送我们回去的,没想到她的神经还是那么精明。
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要是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怎么做老板?”
我哑口无言,懒得再和她磨:“好姐姐,你不说不逼我说的吗?”
“以前他没出现,我当然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连真人都见到了,我就没理由当瞎子了。”
“……晚上你为什么要撒谎说我怀孕!?”一想起晚上郁临深的表情,我就耿耿于怀。
“不用转移话题了,我挂了,你睡觉吧,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说完,她果真挂了电话,我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怀疑这是自己做的另一个无厘头的梦。
窗户没有关严,夜晚的凉风挺有几分寒意,我想起今天晚上——啊,不,严格说来,是昨天晚上——和郁临深再次偶遇的场景,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主动提出帮忙,更无法理解他那个“轻蔑”的微笑。
他没和酒舒结婚以前,我对他的印象大半是温暖和淡然,只要见到他,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他和酒舒结婚后,虽然不像我在书店见到的那样常常微笑,但也是温文尔雅,对人以礼相待的,从没见他对谁冷过脸色。现在他离婚了,每次见到我,都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开我玩笑不说,有时候说的话甚至算得上刻薄了,我实在捉摸不透他的性格。
我只能想,要么就是我根本不了解他,或者只了解一小部分的他,要么就是姐姐说错了,他很爱酒舒,所以离婚后才变得阴晴不定,见到我,就忍不住顺便把气撒在我这个妹妹身上。
不论他现在对我恶劣的态度出自哪个原因,都让我感到无力和沮丧,我也许可以对别人否认,但却无法欺骗自己,经年累月下来,我对他的感情一直没有改变……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我连别人都骗不下去了。
我又想起那个被我扔在杂物间的纸盒,那里面封存着我曾经对爱情的期望,也封存着我人生中最不光彩的一面……我突然发现,我连正视过去的勇气几乎都快丧失。
之后几天,气温突然下降,雨水淅淅沥沥淋漓不断,走到哪里都雾蒙蒙一片。我很讨厌这种阴雨连连的天气,好在这几日不算忙,不用到处走动,除了家就是待在公司里,倒也不太难熬。
我本以为柯梁爱会来找我谈郁临深的事情,但自从那天凌晨的电话后,她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一个字,仿佛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我不知道当老板的是不是都这么沉得住气,但我能想到,她或许是在给我时间,等着我决定坦然面对一切的那一刻。
这天晚上下班前,我意外地接到妈妈的电话,叫我去她家吃饭,心里又惊又喜。记忆中,妈妈很少给我打电话,每次打来基本都是因为酒舒和我在一起,而她打不通酒舒电话的时候,能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哪怕称不上亲昵,我也很满足。这一次她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大概知道,她是想从我这里问酒舒的事情,但我依然期待这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