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中彩票了?”
“阿媚,”他笑容满面地看我一眼,随即又把视线移向前方,“一会儿到地方了,再告诉你,我现在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人也有点恍惚,得集中精力好好开车。”
我被他的高兴感染到,心里猜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对他将要告诉我的事情越加好奇。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高档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解下安全带,没有下车,整个上半身转过来面对我,用连他自己似乎都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阿媚,我找到我妹妹了。”
我被他的话震懵了:“你妹妹不是……?”
我没有把“去世”两个字说出口,很显然,他会说这话,说明上次他告诉我他妹妹的事情只是一部分。
“我妹妹她没有去世,她只是失踪了,事实上,昨天之前我还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甚至有时会痛苦地希望她死掉也好。”
我说不出话来,只目瞪口呆地听着。
“我妹妹比我小三岁,她……是个笨笨的女孩子,高考考了两次,才考上本地一所三本院校。那会儿,我挺烦她的,甚至根本无法理解,同样父母生出的孩子在智商上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她大学毕业那年,我刚研究生毕业,忙着创业,我家境不好,总想出人头地,郝博当时主动出资,他出钱,我出技术,我不想让他失望,所以一门心思都扑在事业上。她经常为工作的事发愁,总来问我她应该找什么工作,去哪里工作。我每次都敷衍地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觉得适合自己就好了,’现在想起,她当时肯定对我这个哥哥很失望。”
他苦笑了一下,刚刚的神采奕奕已经寻不到踪迹,而我只是沉默地听他说下去:“后来……后来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她要去外地一个公司面试,那是我一个表弟告诉她的,我那个表弟跟她同岁,同年毕业。然后他们一起结伴去了邻省的W市,我跟爸妈都没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没想到,最后只有表弟回来了,我妹妹却失踪了……”
郑辛远哭了,泪水滚出他的眼眶,他哽咽的样子就像个孤独到无助的孩子,让人不忍。我难过地看着他,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拍他的肩。他抹去泪水,嗓音变得嘶哑:“他们都没面试上,当天赶不回来,就找了间小旅馆住下,结果第二天表弟去找她时,才知道她头天晚上出去后再也没回来。我们报了警,可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根本没装监控。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再到一年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才不得不接受现实,她估计遭遇什么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