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一笑,说:“皇上自来如此,体恤宫嫔。我这里倒也有一条规矩,伺候皇上的,隔天可以晚些时候过来。妹妹来的算是早的。”
说完,我低头摆弄手上的戒指,还是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忆美人看着我,眼中怨恨更深,声音轻佻的笑了笑,说:“是啊,嫔妾知道,娘娘伺候皇上多年,最了解皇上心性。”
我心中火气更甚。这个女人那里就像了我?靳旬是瞎了还是太饥不择食?
这时,琥珀走了出过来,说:“娘娘,杜来得在外面,说,皇上让您去乾平殿陪怹下棋,说这几日周围俗得很,想讨半日清雅。”
我一愣,靳旬什么时候知道我会下棋了?在看琥珀,我心中了然。这丫头,拐着弯儿接着道的骂人。再看地上跪着的,庸脂俗粉。
我慢慢的起身,走到忆美人身边,手指隔着帕子,勾起她的下巴,这近了一看,眼睛也不是那么像了。笑道:“妹妹回吧。本宫有事,要出去了。”
走出宫门,杜来得候着,过去给我挑开轿帘,说:“娘娘,烦请琥珀姑娘拿上您的琵琶。”
我看了一眼琥珀,琥珀转身进去。
轿子到了乾平殿,我怀抱琵琶独自进了靳旬的房间。
他正在写字,我把琵琶放在一旁,轻轻挽起袖子,走了过去。拿起墨块儿,为他研磨。
靳旬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向纸上。上面一首蝶恋花,竟是我的笔迹。
我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定定的看着他笔下我的字迹,不禁哼了一声。
“皇上字迹什么时候变了。”我故意挑衅。
靳旬没有理我,继续写着。
半天,他停下笔,端详着那字。我放下墨,站在一边。
“听说这几日心昭仪有些怨言。”靳旬好似无意的说。
我想着,以彭平心的性子,在外面闹得,一定比在我那里闹得还过分,只得点头,说:“心儿年纪小,不懂事。”
靳旬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比你当时,好多了。”
我一愣,不禁回忆,彭语梦刚入府时候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离谱举动,靳旬何出此言?莫非是她们闺房之事?我不得而知。不敢多言,我做羞愧状,低头不语。
靳旬放下手中的字,走向一旁。我从小炉上端下茶壶,给他倒茶。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说:“今年的雪奎味道有些差。”
“西边打了一年的仗,还能有雪奎送来就不错了。”我随意说道。
靳旬点点头,说:“也是,好在现在天下太平,明年就能喝道上等的了。”
我没说话,随手摆弄着眼前的茶具。靳旬看了看我,说:“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了,事务繁多,爱妃第一次张罗,真想着给你添些帮手。”
“皇上这几日添的够多了。只是宫中规矩,妃位一下,不能插手祭典之事。难不成,皇上还要给宫里找几位妃位?”
“朕正有此意。明年开春选秀,后宫主位却多空缺,朕想着从几个伺候真多年的宫嫔里提拔一下。爱妃意下如何?”
我抬眼看了看他,说:“听皇上安排。只是刚入宫的,位分不宜过高。心儿封了昭仪,已经有人议论。”
靳旬点点头,拿出一个折子给我。我打开一看,他已经拟好了。第一个,便是兰霜。连升四级,到了妃位。我惊讶的看着他,靳旬显然知道我的意思,解释道:“兰霜这些年受的委屈,你我心知肚明。看你们两个如今冰释前嫌,朕心甚慰。她向来心思缜密,她来帮你,朕觉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