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众人纷纷退下,原本满满当当的房子里,只剩下我和几个宫人。我索然的扶着琥珀回到后面,宇文泽竟然站在廊下,好像等了我很久了。
“宇文公子别来无恙,我还以为你准备至此再也不见我了呢。”我想到欢儿刚才的模样,她那张对她来说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
宇文泽笑了笑,说:“今天见到她,你不觉得意外吗?”
“选修之前,意外都已经用完了。”我推开他,径直走进屋里。
宇文泽跟进来,说:“你太低估了你的意外。日后你会发现,意外是用不完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这次来,是为了提醒你。也许在你心里范静欢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刚才你就没有感觉到一丝陌生吗?你以后会慢慢的发现,她变了,不只是脸。”
宇文泽说的笃定,这是我最讨厌他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好像我的命运,全在他手中一样。
“谢谢宇文公子提醒,不过宇文公子,你有现在来提醒我的,为何当初不阻止她?我宁愿你把她一起送到北国去。”
宇文泽看了我一眼,低头没有说话,他在我面前坐下。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给我说欢儿变了?”我不喜欢这种沉闷的安静,开口问。
宇文泽抬起头,像是在斟酌用词一般,半天,说:“我为她易容,是逼不得已。其中缘由,我现在解释,你也不相信,日后有机会,你自会明白。我这次来,只是想提醒你,后宫之中,不再似从前泾渭分明,人多之后,必定水更加混杂,你事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谢谢宇文公子提醒,我会的。”他说的,正是这几日我在想的。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一副先知的样子,冷声说道,“不过人心隔肚皮,有的时候,不吃点儿亏,什么也看不清。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的本事实在不济,被人往哪弄于股掌之中,也毫无办法。不是吗?”
我明里暗里用话捎带着宇文泽,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故作不知,说:“不想被人玩弄,就多动动脑子。我看你气色好了不少,我也就放心了。你说的没错,我这次来除了提醒你意外,还有一则,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北国国君大丧,皇上提准彭将军送我回国奔丧两月。”
“你要走便走就是,与我说什么?皇上都准了的,难不成你还怕我不准不成?”
宇文泽听我如此说,眸子有些暗淡,半天,他苍然一笑,说:“也是,算我多此一举吧。”
说完,他走出房间,一闪,人已经飞上屋檐,走了。
我心中明白,宇文泽此去实在是吉凶难辨。北国国君是他叔父,而他那位野心勃勃的堂兄,正是之前怂恿哥哥做出荒唐举动的人。他们国君一死,那位堂兄就是新大汗,其中利害,依然分明。靳旬此时派宇文泽过去,是想让他劝住北国新大汗不要造次,可是宇文泽一人之力究竟如何,我心中也觉得没底。
不对啊。我突然心中一动,以我国现在的势力,攻下北国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为何靳旬要如此行为?想着,我脑中出现那日在庄园里,靳旬面前的那一盘棋。当日靳旬说过,他破不到宇文泽明退暗进的棋局。如果想要彻底灭掉这盘棋,布局无法突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布局人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