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跟她想的相同,虽然说这件事从刚才的情形看来,逃不掉的和欢儿有关,可是她一人,怎么可能坐到呢?宇文泽的名字呼之欲出,毕竟,他曾向我承认过,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怂恿的接过,而他又极懂得药理。
“琥珀,你想办法安排个人到茯苓堂,不能再让菲贵嫔继续吃这东西了。其他先按兵不动,等她清醒过来,再做打算。”听我吩咐,琥珀点头离开,我和兰霜对面而坐,把手上的疯人果,仍到一旁。
“得亏今天让我遇到了,若是飞儿继续吃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疯癫致死了。”
兰霜说着,把多余的疯人果递给司药,说:“好好收起来吧,放到轻易碰不到的地方去。”
如今欢儿的行径已经越来越清楚,她为了害我,不折手段。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她进宫不过一月有余,竟然能够一面与靳旬周全,一面勾搭上了顺良人这种在府里宫里多年的老人。看来,我之前确实小看了我这个妹妹。
正如兰霜所担心的,只怕她如此聪颖,不消我达到目的,恐怕就会死在自己人手里了。一定要想个办法和她相认才行。
这件事情,表面上已经尘埃落定,朝露宫的守备也减少了一些。只是,进入我宫中的东西,都会被几番检查,一道道的关卡之后,我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眼看着都要入夏了,头场春雨缓缓而至。我靠在塌上,手里捧着绣撑子,不时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雨丝。春雨无声,那股淡淡的凉意,却沁人心脾。
回头看着手中已经渐渐成型的绣品,我不禁叹了口气。这还是我出嫁之前答应过的礼物,想不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完成。
记得那日,也是雨天,却不似今日春雨柔和。瓢泼的大雨,隔着门窗都震得人耳朵疼。我哼着小曲儿做在绣房里,得意的绣着手上的一只假袖。那是一种衬在朝服外面的装饰。
门被推开,一股寒气从地上席卷而来,我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一身蓑衣的哥哥和披着斗篷的欢儿走了过来。
“好重的湿气,别过来!”我急忙放下手上的绣活儿说。
哥哥白了我一眼,说:“不就是个伤风感冒,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不让我过来,我就过来,我看看你这一天天关在屋里,搞什么鬼!”说着,他大步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护在一旁的绣活拿了起来。
“好精致的祥云托日,不过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欢儿凑到哥哥身边,看着不禁感慨。
“这时一个假袖口,是衬在衣服外面的。不过看着颜色,应该是个男人的?怎么,庄儿,这时给我的吗?”哥哥一边给欢儿解释,一边问我。
我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前些日子靳旬把我从山崖边就起来的时候,他明明也在。他的袖子被树枝画了一个大口子,上面的绣花都崩了线了。
“姐姐的绣工越来越精湛了。咱们府中的绣娘嬷嬷们都比不了的。”欢儿感慨着,脸上露出一抹期待,说,“不知道明年欢儿成年之时,姐姐能不能送给欢儿一副绣品呢。”
我当即点头答应了,哥哥却撇撇嘴说:“你要这个做什么?我觉得并没有后院儿的绣娘绣的好看啊。”
我一把从他手里把绣活抢了过来,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整天一身素色,那里用过绣品?”
哥哥笑道:“赶明儿我得了功名,穿朝服的时候,自然会有绣纹。只是到时候,是官中绣娘的手艺,你绣的我还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