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努力回忆着,说:“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这儿。就连宫里伺候的人,都没有过变化。”
靳旬似乎对她的答案有些失望,我在一旁不说话,既然他心里如此不信任我,在说什么,只能是越描越黑。不如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伺候小皇子穿衣的是哪一个?”兰霜见我不说话,替我问道。
陆嬷嬷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宫女,说:“是铜锁。一直是铜锁再管小皇子的衣物。”
“铜锁,你可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到了小皇子身上的?”靳旬倒是没有阻拦兰霜的询问,他坐在一旁,任由兰霜查着。
那叫铜锁的女孩儿倒是镇定,跪在地上,磕头,礼节一点儿不缺,说:“小皇子的衣服都是每天统一送到浣衣局去洗,回来的时候,就有这件了。至于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在浣衣局被放进去的,恐怕被感染的衣物就不止这一件了。小皇子周身的衣服微臣都查过了,只有几件上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想来是被这肚兜染得。”太医附和着禀报。铜锁看了看太医说的那几件衣服,点点头,道:“就是这几件,是昨儿送过去,今天上午拿回来的。当时小皇子吐了奶,急急地便把这刚洗过的给他换上了。”
事情基本上已经明了了,一定是有人在半路途中,动了手脚。传唤来取衣服的宫女,听她一说,我真是哭笑不得。按她所说,衣服取来确实遇到过一个人,那人拿着看了又换给了她。可是这一点已经毫无用处,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看来奶娘的死,并不仅仅是因为染病的事儿畏罪自杀。她知道的,看起来更多。”兰霜看了一眼欢儿,欢儿坐正了身子,怯怯的在靳旬身边。
我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靳旬看着我,说:“事情又绕了回来,皇后是怎么想的?”
“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我的孩子在受苦。”我赌气不去看他,冷冷的回着。
靳旬见我如此态度,一愣,欢儿忙道:“皇上,现在查明真相虽然迫在眉睫,可是皇后娘娘为人母者的心,还请皇上体恤一二。如今小皇子年纪小小的就被时疫所苦,皇后娘娘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呢?”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欢儿会替我说话,我心中明白,她不过是给靳旬递上一个下坡的梯子罢了。我不知道靳旬凭什么,就认定了我跟这件事情有关,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人想要栽赃他的宝贝贵妃吗?
想着回圆失踪,他紧张的几乎发狂的样子,再看回言如今在生死边缘,他竟然只想坐实我的罪名。
“兰霜,我想去看看回言。可以吗?”我只觉得,我跟那孩子,现在一样的可怜。看向兰霜,问。
兰霜摇摇头,我急切的说:“我保证不进去,只隔着窗户看他一眼。”
兰霜拗不过我,看向靳旬。靳旬似乎终于良心发现了,他点点头,站起身,过来扶我。“朕和你一起过去。”
“皇上三思!”欢儿忙拉住靳旬的胳膊。
“你先回去吧。梦儿说得对,如今孩子在受苦,朕不能不去看他。”说完,靳旬扶着我,朝着回言所在的房间走去。杜来得拦住想要追过来的欢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到门口,我听到孩子比刚才虚弱的哭声,心里一阵绞痛。急急向前两步,却被靳旬一把拉住。
“梦儿,你不能过去。”他格外冷静的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