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反应过来,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想是这么大的阵仗,把回言吓醒了。
我忙和靳旬走到后面,却看见绿苑抱着回言,来回走着,哄着。
“你怎么起来了?”靳旬看着绿苑,神情一顿,语气柔和了不少,问。
绿苑福了福身子,说:“刚才那么大动静,我怕吓到孩子,过来看看。”
靳旬走过去,就着绿苑的手看着已经平静下来,再次进入梦乡的回言,说:“这小家伙又睡着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好像他们才是回言的父母一样。我倒是像个局外人。心里说不上的不是滋味儿,忍不住冷了脸,说:“劳烦绿苑夫人了。你哄孩子还真是有一套呢。”
我无心的一句话,正好戳中了绿苑的伤心,她神色一暗,把孩子交给一旁的陆嬷嬷,说:“时候不早了,小皇子已经睡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靳旬责备的瞪了我一眼,我心里虽然有些愧疚,可是被他一瞪,又别扭起来,别过脸去不去看他,我朝着回言走过去。
“陆嬷嬷,之前给回言的衣服您说尚衣局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你可知道负责的人是哪一个?”我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偷听到的那个死了的鸾双和眉梢带着痦子的女人说的话,那女人似乎吩咐她做些什么来着。灵光一闪,我装作无心的问了一句。
陆嬷嬷想了想,说:“经手的有好几个,左不过是平金姑姑手里那几个顺手的人,画竹啦,桃烟啦还有鸾双那几个。”
听到她的话,我看了一眼靳旬,他也想到了什么,看着陆嬷嬷,说:“你是说给回言做衣服的人里有一个叫鸾双的?”
“是啊。鸾双惯会描龙绣凤的,手艺好着呢。听说,她们家原来在是开秀坊的,后来不知怎么,破落了,才转了几转进了宫。”陆嬷嬷好像对她很熟悉,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的。
靳旬不动声色的听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陆嬷嬷说完了,转身过去给回言掖了掖被脚,我探身看了一眼孩子,睡得安稳,对靳旬说:“孩子睡了,我们也出去吧。”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从回言的房间走了出来,靳旬一把拉住我。果儿担忧的瞄了一眼我的裙边,才和晚晴到离我们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站着。
“你刚才问陆嬷嬷那话,是在怀疑什么?”靳旬开口就问我。
我抬头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说:“不过看见回言穿的小衣服好看,上面的押金绣少见,这才问问的。哪里就有什么怀疑了。”
靳旬半信半疑,我一脸艳羡的说:“押金绣花特别难学,要把金丝缩在金线里,耗费功夫的。可惜我坐不住,学了好久,都不曾学会。”
“你什时候学的?”靳旬看我认真的样子,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问。
“在王府的时候啊。那时候,你不是总夸先后绣工了得吗?我就偷偷的学喽。”我胡乱编着。哪里知道他会在彭语梦面前怎么说我。只是一时应急,胡扯罢了。
靳旬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复杂起来,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耳垂,我浑身一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想,他今天晚上不会留下不走了吧,一会儿宽衣解带的,我裙子底下的夜行衣,可就暴露了。
“你总是如此揣摩朕的喜好,就不累吗?”
没有我想的意乱情迷,情深意切,靳旬满眼的柔情,嘴里吐出的却是讥讽。我脸色一凝,抬头瞪着他,一把把他推开,恼羞成怒的说:“揣测圣意是死罪,臣妾可没那个胆子。臣妾只不过是尽一个为人妻子应尽的本分,尽量让夫君满意。如果这也冒犯了皇上,臣妾以后改了就是了。”
靳旬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发怒,他整个人愣在那里。我转身就往外走,全然不顾疾走的脚步踢开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