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新的绣法?为了防止绣线脱色吗?”我疑惑的看着兰霜。
兰霜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拎起一旁的茶壶,把水浇在肚兜上,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说:“这根本不是防水的,怎么保护绣线不脱色。这种东西,遇到水就会融化,若是里面残了什么东西,回言穿在身上,一出汗,可就染到皮肤上,侵到身体里了。”
兰霜的话提醒了我,当时她诊断回言的病源的时候,也是一个这样的肚兜。
“这是谁的绣工?”我问果儿。
果儿看着上面的绣画,说:“看着押金编银的绣法,尚衣局里,恐怕只有平金姑姑手下的人能绣出来了。”
听到“平金姑姑”,我只觉得耳熟,略一沉吟,我想起来了,那晚那个宫女,好像就是平金姑姑的手下。我忙让人把陆嬷嬷叫了过来,她看了眼那肚兜,说:“这时尚衣局昨儿晌午让人送来的,新赶制出来的。”
如果是昨天晌午送来的,那个宫女还没有死,兰霜检验过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确实有些奇怪。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宫女死前拉着我的手没有说完的话,“尚衣局,后墙”。
让陆嬷嬷离开,我把这话告诉了兰霜,兰霜想了想,说:“正好,我有一件袍子需要修补,一会儿我去尚衣局一趟。”
把肚兜交给兰霜,我脑中不断闪过那宫女死之前的样子。
昨晚一切发生的匆忙,我一直没有时间认真的回想。那个眉头有一点痦子的女人,和那宫女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呢?
“果儿,你去内侍监查一下,宫里可有一个眉梢有颗痦子的女人,是哪个房的。”说着,我在自己脸上指了指大概的位置。
果儿问:“那女人说话,是不是有些南方口音?”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有一些,忙问:“你认识?”
“眉头有痦子的,我倒是见过几个,可是如果有能力把宫女的东西送到宫外的,我想也只能是她。皇上身边的銮铃。”
“皇上身边的宫女,我怎么不知道?”我疑惑的问。
果儿笑了笑说:“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人,这种人也不是总在御前待着的。娘娘没见过,也不稀罕。她只是负责皇上屋里的针织绣品的保养。有时可以出宫置办些小物件儿罢了。之前见她借着出宫的机会帮人捎带过东西,所以,奴婢才第一个想到是她。”
听果儿这么说,我确实觉得有几分靠谱。便说:“其他的都先放一放,兰霜一会儿你去尚衣局。我和果儿准备些东西去趟乾平殿。到时候我看看是不是那个叫銮铃的。我总觉得之前中一定有什么大的秘密。如果揭开了,也许有些东西就清楚了。”
兰霜听我这么说,忙站起身来,说:“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走吧。正好这个时候各宫都在午休,人少,好做事的。”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从同鸳宫出发。我坐了一顶凉轿,手里的扇子还是不能停下一刻。
“娘娘,您慢着点儿。”果儿扶着我走下轿子。我们朝着乾平殿的台阶走去。可是还没走两步,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琵琶声,走到门口的时候,杜来得站在殿外,靠着柱子打盹。
“谁在里面?”我问。
杜来得一激灵,睁开眼,看到是我,忙揉了揉眼睛,请安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瞧着大太阳的。奴才偷懒,该罚,该罚。”
我笑了笑,说:“这大中午的,人困乏也难免。公公年纪也大了,只要不耽误皇上的事儿,都不算什么。里面是谁爱伺候?本宫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