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任务!我厌恶的甩开宇文泽覆在我胳膊上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离开了着表面光鲜,实际乌烟瘴气的大殿。
走出大殿,正好看到绿萝乘坐的喜轿抬起,隔着雨水,红色幔帐之后她的身影,我看的模糊不清。冻雨打在我脸上,又凉又硬,我目送仪仗离开,转身朝着我的住处走去。
走过一个背静之处,我看到晚秋一脸怆然的看着刚才仪仗远去的方向。兔死狐悲,不过如此。
我没有说话,从她身旁走过。她好像没有看到我,继续凝视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地方。
回到住处,我脚步不停的来到齐耳房间,她躺在那里睡觉,我守在她的身边。每当这个时候,我觉得天地之间只有我们母女二人,我的心,格外的踏实。
我虽然贵为北国名义上最尊贵的女人,北国大汗的阏氏,可是,作为一个异族人,在这里的人眼中,我确实一个低劣的存在。宇文泽看不到的地方,我受尽了侍女的冷眼,甚至出入,都没有一个侍女陪伴。
不过这倒给了我更多的自由,宇文泽见我乐得自在,也没有过多的干预。毕竟,北国的侍女不同皇宫中的宫女,她们更多的是贵族官家送来的女儿,在北国人的思想之中,能够进入皇庭的大家小姐才是最体面的。到了年纪,如果没有被大汗看中,出去成亲,也能又更高的资本。所以,对于皇庭中侍女对我的态度,宇文泽看在她们家族的情面上,也不能轻易责备。
“你说咱们北国是怎么了?大汗娶了个南蛮子做阏氏,郡主也要嫁给南蛮子做夫人。”窗外的回廊下,有人在说话,我看了一眼熟睡的齐耳,慢慢的移到窗边。透过窗缝,我看到两个侍女正坐在那里聊天,一个红衣服的女子,面露鄙夷的对一旁蓝色衣服的女子说着。
“就是嘛!南蛮子的人就这么好?大汗在蛮子那里呆久了,咱们不说。郡主怎么也迷上了那种人!那范经臣可是那位的狗头军师,如今又投靠了大汗,咱们贵族对他都是不耻的。说用蛮子的话,叫做三姓家奴。这种人,让他活着都是耻辱,郡主竟然还上赶着要嫁他!”蓝衣女子说着,撇了撇嘴,露出比红衣女子更加不屑的神情。
我站在窗边,听着她们的话,她们口中的南蛮子,只得竟然是哥哥。而郡主,显然就是宇文晓,除了刚刚册封就嫁出去的绿萝,宇文晓是北国唯一的郡主。
想不到宇文晓如此刁钻的丫头竟然看上了哥哥,我心中不禁替哥哥捏了一把汗。虽然和她实际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可是几次交往下来,我觉得她比宇文泽还难对付。如果她真的得逞,我为自己将要有这么一个嫂嫂感到无奈。
外面两个人一边发表者对南人的鄙视,一边沿着游廊离开。齐耳看样子还要睡上好一会儿,我起身走了出来。迎面奶娘刚刚从前面回来,她看到我,迅速的低下了头。我总觉得她最近好像有什么要对我说,可是总是欲言又止。我几次开口想要问个究竟,她也总是打岔躲避。见我迎了过去,她匆匆行了个礼,快步钻进了齐耳的房间,我愣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北国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倔强的厉害。在她没有想好之前,我就是问,也是白费功夫。想着,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几个北国侍女看了我一眼,一个个的走了出去。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倒也清净。对墙上宇文泽没有取回的画卷,我视而不见。
脸上的伤疤已经慢慢退去,我坐在镜子前。拆开头上的编发,我把头发散开。拿起一旁宇文泽送来的绣花撑子,我慢慢的绣了起来,天气冷了,我准备亲手给齐耳做几件冬装。
“范静庄!”还没绣两针你,我的房门被人踢开,宇文晓一身怒火的闯了进来。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眼神有些局促,我把视线重新落在手上的绣活上面,随口说着,让她进来。
她磨磨蹭蹭的走到我身边坐下,我余光看到她搅动的手指,心中不解一想男儿模样的她,怎么突然如此小女人姿态。
“范静庄……”她见我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声音如蚊子似的开了口,“你能不能帮我换身装扮。”